四方云时758年,秋季中旬。
夜里,凉风习习,黑幕上悬挂着的月亮圆而大,其照射到地面的光令人寒颤。
“驾……驾……驾……”冷清的竹山小道被一道道急促的赶马声,击破了原有的宁静,竹叶像是被吓着了,如雨般飘落下。
“蓉儿不哭!”妇人亲亲拍着怀里啼哭不止的女婴。马车行驶在山路间,石块参差,一路上颠簸前行。
赶马车者,“驾……夫人放心,明日便就安全了!驾……驾……”
四方中并不只有四方国强大,世间还有帮派门阁,其中以谋生阁、武江盟和长音阁三门最为强盛,而赶马者正赶往武江盟的地盘,寻求庇护。
“嗯!”妇人应了声,又哄着怀里名叫蓉儿的女婴儿。
行至竹山半道上,马车前面突然出现一诺隐诺现的长袍黑影,赶马者见了眼睛瞬间睁大,马车不但不停反而更快,马车向这那黑影冲去,马厢更加颠簸,而黑影始终虚无诺现,不见真身,马车也赶不上其移动速度。
不久一道阴阳之声,从马车四周传来,“广海,你背叛谋生阁,该当何罪!”马厢内的妇人听见声音,紧紧抱着啼哭的女婴儿,身子却也在不停的颤抖,不是因为马厢的颠簸而是畏惧的颤抖。
“谋生君,我广海会怕你吗?驾……驾……”名叫广海的赶马者,继续赶马,谋生君便为眼前诺隐诺现之人。
“砰!”突然马车两轮子都撞到的大块石头缝隙间,两轮子卡着动不了,马儿前腿抬起受到了惊吓,一时间,马车厢晃动更为厉害。
谋生君便趁此时,将马儿射死,一支七尺长竹箭身,直直从马胸前穿过射杀,广海无事匆忙进入马厢。
“夫人,我们来生再做夫妻!”话毕,取走其夫人身旁的长剑。
“相公,我和容儿等你!”妇人话音未落便先哭了起来。
马车周围已经被死客团团围住,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方圆十几丈内的地面没有任何光影。
“谋生君,你给我出来!”广海身形魁梧高大,双手斜握着剑柄,对着正前方的黑影。
广海的喊叫没有把谋生君叫出来,却有五死客手斜握着剑小心试探着靠近。
就在广海防范五死客时,谋生君突然靠近,广海眼看着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谋生君甩了下紫黑色袍袖,三枚黑色飞镖先后飞出,在黑夜之中如同隐身了一般,当广海看见后,根本没有时间再给他躲避。
次日,云都城富商之一广海之妻,只身死于一马厢内,被路人所发现报官,因地处东阳国境内,便由东阳国调查。
马车轮卡在两石缝间无法移动,马厢内广海之妻身首异处,乃一击所为。拉车的马匹,被一竹制长箭从胸部射入体内,直穿心脏。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而方圆十几丈内鞋印众多。
妇人手里则拿着一支木质飞镖,那是谋生君独有的飞镖,案子算是已经破了,但东阳要上哪找谋生君定罪?
四方云时767年,九年后,云都城谋生阁。
一扇白色普通的拉动式格子门,被轻轻被推开一点缝隙。
“谁!”里面的人,敏锐察觉到门拉动声,传来的声音急促且冰冷。
而门缝外,露出一张稚嫩的男童脸颊,好奇的看向里面,一面面镜子泛着橙黄色,摆放成“冂”字形,中间站着,一身高八尺左右,头发梳理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发独特飘离像被定住了,身上穿着黑紫色长袍,背对着门,但透过镜面,还是可以看到其面容,为一女人,面容枯瘦,苍白清冷,眼睛却如利刃,整体看那种脸上,似乎从不存在任何神色。
“……”男童屏住呼吸,还没有说话,就被一白发苍苍的老人捂着嘴拖离。
老人长相端正,一头银白发,是有些学问的老者,而刚才他正与他人聊天,竟一时没有注意到这顽童不见了,找到时,已惹出了天大的麻烦事。
出房间的格子门突然被关上,显然是里面人所为,“见我容者,须死!”阴阳声音从里面的房间传出来,话语凄凉冷漠。
“谋生君,他只是个孩子,不会记得这件事,还请开恩!”老人还捂着男童的嘴,不让他说话,怕说错话一句话便是死亡的下场。
“是吗?”谋生君拉开格子门,面戴黑紫色面具,上刻画着“巛巛”如鱼鳞般整齐,看着就令人畏惧。
男童看见谋生君用尽全力,挣开老人的手,却是为躲到后面,偷偷看着,老人屈身卑微的护着男童在身后。
“谁家的孩子?”谋生君冷语冷气说道。
“摄天国,刘章令尹之子。”老人没有想后果,低声速回。
“刘章,第几子?”谋生君眼睛直直看着老人。
谋生君以何为生?以收集四方消息,然为他人出谋划策而生。当听见为刘章之子时,不由想刘章都年岁五十过了,而这男童才几岁,刘章身份大故谋生君识得其。
“……”老人不敢说话,深知谋生君已经知道了他说谎。
谋生君有些怒气,其最不喜被人欺骗,而言语冷静,“刘章,长子刘文奕,二女刘琴,三子刘驰,四子刘朝南,不知他什么时候又生了第五子?我这谋生阁没有一点消息?”
老人咽了口口水,男童不明事理道:“我是摄天国二王子,姜尹!”
老人跪下磕头道:“望主开恩!”
“姜潮,嫡长子姜宜有,次子庶出姜尹……”谋生君停顿片刻后,冷笑起来,“天助我也!我可以不杀他,但他毕竟看见了不该看见的,要付出点代价!”
“小,愿代其承受!”老人回。
“鬼影,你怎么承受?”
老人抬起头来目呆看向谋生君,“望君开恩!此等事不宜交于一童子呀!”
谋生君口中的鬼影,乃是谋生君的替身,凡谋生君伤便转有鬼影承受,以保证谋生君安然。而近来,谋生君正准备培育新一任谋生君,想要姜尹做下一任谋生君的鬼影,这将是更加痛苦不堪,甚至死亡,谋生君的培养完全是非人化培育。
“就怎么定了!”谋生君转身进入内房,外面的门开了。
“望君开恩!……”老人不断磕头,姜尹不解其中的原委呆呆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