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杰儒听到这里,表情凝重起来,抬手撩着下巴的胡须,“接着说!”
罗嬷嬷忙迭着点头称是,“我当时就赶紧退了出去,但是路上碰到了周氏的大丫鬟柳儿……”
罗嬷嬷说到这里,浑浊的双眼满含恨意,“后来没多久我就被周氏叫了过去,她用我的儿子威胁我,给、给老夫人下了药,我——”
“你!你胡说!老夫人她是病逝的,我去请的王御医还给她老人家看过的。”林书堂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提着罗嬷嬷怒道。
林书堂心里慌乱了,两年多前,他是从南海边回来带了织锦,那时与大妹不亲近,周氏好像也派人送了,而老夫人生病期间也是周氏建议他去请的王御医。
现在这一切都指向是周氏在谋害她们,那他算什么?他也是间接的害了大妹,还有那个对他不冷不热的老夫人么?
林书堂踉跄的退了两步,手一松,罗嬷嬷顿时被放了下来,罗嬷嬷心有不甘,“大公子!周姨娘她一直在利用你呐,她知道你因为老夫人只疼大小姐而心里不痛快,故意对你千般好万般疼,就是要让你疏远老夫人和大小姐。”
“够了!”林书堂嘴皮颤了颤,“你再胡说,我杀了你!”
啪!
吕杰儒一拍惊堂木,“林小将军,你这是妨碍公务,你还是去外面歇着吧。”
林清一直冷着眼在旁边听着,她没有上去安慰林书堂,也不阻止罗嬷嬷的话,因为这些都是事实。
林书堂对她愧疚心疼是真,但心里一直记挂着周氏的养育之恩也是真。
不给他下点猛料,他一辈子都会活在背信弃义的纠结与后悔之中。
一边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一边是养育了十几年的恩情。
洛清泽抿了抿嘴,他知道清儿这么做的原因,他过去拉着恍恍惚惚的林书堂出了大堂。
出去之后,林书堂嘴里还一直呢喃着,“阿泽,我做错了吗?难道我是真的错了吗?对了,清儿她,”
林书堂转身想再次回到大理寺的审讯堂,但被洛清泽一把拽住了,冷清镇定的声音犹如泉水浇灌了林书堂全身,使他彻底冷静下来,“等清儿出来再说吧。”
这边堂上,罗嬷嬷还在继续。
“老夫人不是病逝的,是周氏让我在她吃食里做了手脚......”
林清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跟周氏用在她身上的伎俩无二。
剩下的交给大理寺卿去查就可以了。
“吕大人,罗嬷嬷说的这些还需要你去查探个究竟,也好为我的祖母伸冤,不过,还有一件事我要禀告一下,我母亲当年也是病逝的,死因和我祖母无二。”
吕杰儒静默了片刻,拨弄着他下颚的胡须,“我会查清楚的。”
“来人啊,把证人带下去。张贴告示捉拿周氏母女!”林婉儿失踪的时候,景宣帝就废了她的妃位,扁为庶人了。
“那小女就等大人的好消息了。”
*
静夜,风刮的窗外的树影绰绰。
林清坐在烛台下,翻看着手里的信纸。
是林书堂回来交给她的那封信。
也让她明白了,为什么林豪庭会那般愧疚,那般纵容周氏,甚至提她为继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