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用膳时,传来杀害李小四真凶自杀在牢内的消息,顾染气定神闲的继续吃饭。
李小四的事随着鹰的死亡而结束。
“大人,外面出事了。”一衙役跑进来禀报道。
纪仁国恰好进来,示意衙役下去,他来处理。
“纪大人,又出了什么事。”吴南星问道。
纪仁国眸中闪过一抹痛色,躬身道:“是那些受霜冻之害的百姓。这些日子朝廷分发的慰问银两已经用完,他们便跑来讨要。”说完,纪仁国遗憾的摇摇头。
顾染停住用膳的动作,慕容初也突觉没了胃口。
“霜冻一事还没有人解决吗?”吴南星着急起来。
纪仁国颌首道:“苏州农业是第一次受到重创,以前的苏州典籍中也没有记载解决之法。再说,上一任县令觉得此乃天灾,不可强求便不予置理。”
吴南星一听,气的猛拍了一下桌上。
“也是我们的错。”慕容初声音淡淡的,起身道:“我们本来就是来处理霜冻一事,却因别的事搁置了,问题还在我们。”
慕容初转身看向纪仁国:“纪大人,麻烦您将府衙内所有有关农业书籍差人送来。”
“是。”纪仁国便出去了。
慕容初又望向吴南星,吴南星也算聪明,知道慕容初接下来要说什么,微微一笑便出去了。
慕容初回之一笑。
“据我所知,霜冻之后,先要减掉受冻枝叶的部分,以保全植株的整体。”顾染靠在椅子上,适时出声。
慕容初看了他一眼,“那就去办啊。”
顾染突然顿愕,他也只是随口一说,那些不过是他看过的某处而已,正不正确都不清楚,慕容初就直接让去办?
慕容初盯着顾染,见他不动,又催促了一遍。
“你就那么相信我?”顾染低着头,幽幽的说了一句。
又轮到慕容初一顿,很自然的点了点头,:“我自然相信你。”
良久,厅内一片寂静,只余下两人。
顾染突然起身,慕容初不知他要做什么,只是反应性的往后靠,顾染失笑,只是摸了摸慕容初的头,便出去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慕容初。
吴南星到了府衙门口,四下的村民都聚集过来,嚷嚷着要银两。
吴南星紧皱着眉头,厉声道:“都不要吵了。”
门口的人都停了下来。貌似为领头的人喊道:“大人,我们只是来领银子的,给了我们银子我们自然离开。”
“对啊,对啊。给了我们自然就走。”其余人开始附和嚷嚷起来。
吴南星心里不禁生了一股寒意,长长的舒了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各位父老乡亲,不是朝廷不愿给大家银两。只是如此下去,大家要一直等着朝廷救济吗?”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我看你们就是不想给。”领头的人有一声喊。
后面的人一听又叫喊起来。
“都闭嘴。”顾染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有十足的威慑力。
整个人往那一站,傲视群雄,不可高攀。
“霜冻一事现有一办法,还得让诸位配合。”
“什么办法?”又是那领头的,此刻不怀好意的看着顾染。
“减其害,保其根。”顾染一字一顿道。
“哼,谁知道你那法子管不管用。你一个都没下过乡的贵公子,能知道我们这些农活?”不知谁又讽刺道。
顾染唇角勾起,冷然一笑。
“顾大人饱读诗书,阅天下奇事。苏州未有解决霜冻之法,保不齐以前的典籍中有记载。”吴南星心中一顿愤怒,此刻自然维护顾染起来。
“各位,请听本官说句话。”纪仁国刚从内厅里出来,连忙站出来说话。
村民们见是熟知的本地人,自然给几分情面。
“顾首辅着陛下指令前来解患,所以各位莫要怀疑首辅之心。再者,我苏州地势三面围山,常年温润。今年天灾降临,大家都不愿看到。既然有解决之法,我们大可一试,不论其现在,还是后世,都会有一个交代。”纪仁国句句在理,堂下的村民也不自觉的点点头。
人群里几个人慌乱的对了对眼。
慕容初缓缓走到门口,与顾染几人相视而对。
“是她。”突然,有人大喊一声,然后指向慕容初。
“我苏州几百年来从未有过这等天灾,自从她回宫后,才发生了这些事。她身世离奇,硬入主公主位。定是这妖孽,坏了我容国江山。”
慕容初的脸一瞬间煞白。
顾染黑了脸,顾霆从顾染身后直接冲向说话那人掐住他的脖子。
一轰而散的人群不少人开始对慕容初指指点点。
“公主,不要听,不要听,他们都是乱说的。”夏冰在一旁急的都哭出了眼泪。
吴南星一下子火冒三丈,冲上前去暴打说话的那人。
“够了。”
吴南星瞬时停了手,疑惑又心疼的望向慕容初。
“够了。别打了。”慕容初脸色苍白,语气也是无力,顾染上前轻轻的扶住他,神情极度隐忍。
“算了吧。”慕容初虚弱的一笑,顺着顾染和夏冰的扶持缓缓走进府衙里。
吴南星丧气的一把推开说话那人,又觉得不解气,恶狠狠道:“若是再让我听见有关公主的风言风语,我一定会杀了你。”
顾霆在后面也是狠狠的踹了一脚。
纪仁国叹了口气。
“我没事的。”夏冰顾染将慕容初扶回房间内,慕容初淡淡开口道。
夏冰放心不下,一脸紧张。
“我真的没事,只是刚才太过意外,吓到了。”
“夏冰,你先出去吧。”顾染眼睛盯着慕容初,话却是向夏冰说的。
夏冰咬了咬唇,不放心的回头多看了几眼慕容初,又细心的将门带上。
“难受就哭出来吧。”顾染难得这么体贴,倒是让慕容初鼻头一酸。其实倒不是因为外面那些人的话,而是这些为她出头的这些人,尤其是顾染。
“我真的没事。从回宫的那天起,即使皇兄早就吩咐过,可是宫里那些人怎么能耐得住闲话。明里暗里的,我都听惯了他们的话。只是出来日子突然久了,今日又有人提起感到惊吓罢了。”慕容初很认真的在回答,微微笑着,又见顾染怀疑的目光,继续道:“的确,刚开始听到,很伤心难受,可是后来想想,事实就是如此。事情就摆在那里。你挡不住悠悠众口。”
顾染眼里泛着心疼又温柔的情意,轻轻的摸了摸慕容初的头发。
“这是我身体里的一根刺,拔不掉也去不得。倒不如让我习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