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染回去后见了吴南星一面,两人详谈不过三盏茶的功夫,慕容初给顾染送莲子羹时,吴南星出来时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谈完了?”慕容初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淡淡的问道。
顾染笑了笑,算是回答。
慕容初好奇了,问道:“你派他去做什么?”
顾染端过莲子羹,用勺子轻轻搅拌了几下,从容优雅的喝了一口,才开口道:“关税。”
“你是想提高关口的运税?”慕容初坐了下来,又一想:“可是,这么做必会引来其它国的不满。”
顾染又喝了几口,勾起唇角:“顾得了容国之内就行。”
慕容初也是赞同的点点头,百姓安居乐业,才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就算其余国家有所不满,但以当前容国的实力来看,绝无任何威胁。
吴南星的行动很快,刚上报给永帝后,就命人在苏州先行执行。苏州所有关口的税收增加。
商人重利,关税的提高减少了自己的收入,自然心里不舒服。不知是谁透露此举乃是顾染所为,苏州的商客一怒之下聚集了人在关口处生事。
吴南星派人来禀报此事,顾染悠闲的躺在床上,闭目思神。听完禀报,悠悠的起身。
慕容初早在府衙门口等候,见顾染一副不急不躁的样子,不自觉得笑了一下。
苏州南边靠海,大多商运都是从海上运送。南下经商的人大多都发了家。此刻顾染此举,损害了这些人的好处。
顾染一出现,就有人认了出来。
“顾染在那。”聚事的地方在桥下的街上,顾染和慕容初站在桥头处。吴南星在聚事的人群中劝解着,听到顾染来了,连忙急慌慌的跑到顾染跟前。
“大人,您怎么来了?”吴南星近日对顾染很是尊敬,此刻顾染前来面对暴众,实在危险。“大人,这群人恐怕会对您不利。”
顾染淡淡一笑:“无碍。”
“顾染,你什么意思?”人群中有人爆发。
顾染眼神突然变得狠厉,盯的那人发毛。
他缓缓迈出一步,忽的几个烂鸡蛋砸中顾染,一身华服瞬间变得污秽不堪,顾染静静的站着,一动也不动。
其余的人都以为顾染心里有愧,不敢吱声。便放肆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砸向顾染。
慕容初着急的想要上前,却被吴南星死死地拽住,他压低声音道:“公主,首辅会解决的。”
慕容初一脸担忧,紧紧的盯着顾染,眼里泛过冷意。
顾霆不知从何处突然跳了出来,拔出剑戒备的站在顾染面前,一脸凶相。
被顾霆吓到的人纷纷停止了手中的动作,退后了几步。
顾染抬眸,一眼扫过众人,眼里尽是森意。他低声笑了一下,勾起嘴角,俯瞰全场众人。
“都砸完了吗?”停顿了一时,又道:“重伤朝廷大臣,可是重罪。”
全场的人面面相觑,低头不语。
顾染此刻疏寡淡漠的样子,眼里却是十分严肃:“增加税银只是第一步,接下来希望各位好好配合。”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什么意思?他还想干什么?”
“顾染你是又要逼死我们吗?”
顾染突然停住脚步,慕容初狠狠的瞪着那人。
顾染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一下,径直走了。
慕容初望着他的背影,走到众人面前,缓缓开口:“吴大人。”
吴南星听到叫他,立刻上前躬身道:“公主。”
“按照容国律法,当街攻击朝廷大臣,何罪?”
在场的人一听,有惶恐,也有惊讶。
吴南星愣了一下,随即明白慕容初的意思,答道:“轻则关押七日,重责流放。”
惊恐声此起彼伏。
慕容初淡淡的目光扫视众人,红唇微启:“那就先关起来。”
“你凭什么啊?”有人大胆的喊了一声。
慕容初眼里泛着冷意,淡然独立,“本宫是容国永宁公主,你说凭什么?”
“啊?”
“参见公主殿下。”所有的人参拜跪下,齐压压的喊道。
慕容初望着这群匍匐在地的人们,心里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吴南星看慕容初走远,命令随行的官兵将闹事的人都抓起来。
慕容初走到顾染门前,敲门而入。顾染刚好将脏兮兮的外衣脱下,见慕容初进来也不避讳。
“你今日可以不去的。”慕容初先开口道。
顾染不明深意的笑了一声,没有回答慕容初的话,却是问道:“把那些人都抓了,不怕有人对皇室不满?”
顾染一身污秽往回走的时候,顾霆叫住他,告诉慕容初出面呵斥闹事者,并命令吴南星关押大牢。
“关他们是为他们好。如今风口浪尖怕被有心人利用。”慕容初坦诚道:“况且,他们做了错事,就该受到惩罚。”
顾染盯着慕容初,且笑不语。
“陛下,这是吴大人加急送来的奏章。”梁玉从侧门入养心殿,行至君王身侧,轻声道。
永帝接过奏章,看过几眼,扔在书案上,抚额倚靠在椅子上。
梁玉轻声道:“陛下可是乏了?”
永帝摁了摁眉心,“宣大臣入殿。”
“是。”梁玉得了令,退出养心殿。
“陛下,顾首辅这是在引火烧身啊。”南宫昱看过奏章,最先出声。
永帝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南宫昱继续道:“我容国重兵,而这些军费的开支都是容国百姓经商而来,如今顾首辅要提高税银,只会令其它几国相交疏离。”
南宫昱是上一任左相,年老退居太傅位,却在容国朝中也是举足轻重的。他的话一出,不少人窃窃私语开来。
徐林风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首辅此举虽影响容国与各国交好,但以长远来看,此举可以实施。”
“徐大人是何意思?”南宫昱眼睛一眯,抚了抚早已发白的胡子。
徐林风正襟道:“陛下,容国从各国每年运输来的货物数量极多,如此所耗费的银两就更多了。长久以来,我们看似商业来往密切,但是赚的最多的却是别人。”
也有人点点头同意徐林风的说法。
永帝沉声道:“继续说。”
徐林风开口道:“若是容国之内自给自足,那我们赚的不就多了吗?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