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两人错愕:“才一炷香的时间!”
“有什么好奇怪的?”张岚不以为意道:“这么重要的计划不提前做点准备怎么行?”
“那不知先生做了什么准备,竟能让老程这么快就带人赶过来?前些天卢国公去找我时给我说过军营里的情况,里面好像没有骑兵吧。”
“的确没有骑兵。”张岚撇嘴:“陛下太抠了。”
“呵呵。”他这话两人谁敢接,只能一笑而过。
张岚将望远镜的成像距离调到最大,对准了军营方向:“不过我给他们准备了另一种代步工具,好让他们提高点速度。”
杜如晦拱手:“小先生的东西让人难以想象,敢问您这次又拿出了什么宝贝?”
“这个啊。”张岚想解释,可发现无论怎么解释他们也听不懂,只好说道:“两位等会儿还是自己看吧。喏,他们来了。”
闻言两人不再废话,赶紧举起望远镜看去。
果然,望远镜里成像出两队长长的淡色长龙,每两人一组,一人在前脚不沾地轮流踩踏在半空,另一人跨坐在其身后,正飞快地向着营地赶来。
“他们这是……在飞吗?”
杜如晦在看到望远镜里的热成象后声音都颤抖了起来:“翼国公你看看,我怎么感觉他们脚不着地呢?”
秦琼沉吟片刻儿,慎重道:“您没看错,他们的脚的确不着地……”
营地外的黑暗中喊杀声逐渐停息,许多流民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儿。
等待往往是最难熬的。
先前喊杀声还在的时候他们虽然担心,但起码代表着他们还有希望。
可现在声音没了,那么就到了揭晓答案的时候了。
“大哥,快逃官兵来了!”
正在所有人都揪心地等待着答案的时候,黑暗中一名黑布蒙面的盗匪蹒跚跑出,他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裸露出的皮肤上沾满了泥水与丝丝殷红。
在跑进营地不到十米的距离,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激起大片泥水,饶是如此他依旧倔强地大喊:“很多,有很多!起码二百人!”
高喊好像抽空了他的气力,话音刚落盗匪直接趴在泥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然而他的一番话,仍旧激起了千层波澜。
“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军营距离这里很远吗?”
“大哥官兵来了,我们快跑吧!”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兵老爷终于来了,我们不用死了。”
“哈哈哈,你们这群畜生还不赶紧跑,等官老爷把你们抓了,一个个全都杀头。”
听到官兵来了的消息后,流民们欣喜若狂,而盗匪们则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本色出演格外的真实。
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假扮盗匪,在这里演一场盗匪袭营的戏码,对于其他的安排一概不知。
要是他们被抓,核实身份后,可能就要背上个反叛的罪名!
任谁在莫名明奇妙的情况下背上个莫须有的罪名,都会向他们一样不知所措。
“兄弟们别急!”见此情形匪首立马出声安定他们的情绪,以免有人因为慌张说漏嘴。
接着按照张岚的剧本,他在关键时刻发起了狠话:“小子今天先饶你一命,下次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这次祖成业没开口,接下来不是他的台词。
“下次?”黑暗中程咬金肩扛宣花斧走出,用他那独一无二的沉稳而又厚重的大嗓门出声讥笑:“今天你要是能跑的了,爷爷跟你的姓。”
“该死!”
在程咬金出现后,匪首啐了口,第一时间把长刀架在之前的汉子脖间,用他作为人质退回到营地内。
祖成业探身想要追击,但被程咬金一把按住:“小子追什么追,他们已经被包围了,今天谁也跑不了!”
随着程咬金的话语,一道道黑甲身影从营地其他方向走出,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前进,缩小包围圈。
“别过来!”匪首推了一把被他挟持的汉子,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道:“再过来我就杀了他,还有这里的所有人!”
“好啊,随便你,只要你想好了就行。”程咬金带着祖成业上前,冷笑道:“听说过千刀万剐吗?你们杀的人老子都给你们记着呢。杀一个你们每个人都得挨上一千刀,两个割你们两千刀,以此类推一直把你们剃成人骨为止。”
“老子吓大的!?”匪首情绪激动,不只是被程咬金的话吓得,还是冷的。
程咬金目光如电:“老夫身为国公,虽不如陛下一言九鼎,那也是言出必行之人,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试。”
“大哥怎么办?”盗匪中有人被吓的不轻,有些乱了方寸。
“兄弟们别慌,他说的都是吓我们的,好让我们自乱阵脚。我们干的买卖只要被抓了,那就难逃一死,倒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拼的一线生机!”
“倒是个不怕死的。”程咬金态度随意地说了句,不只是夸还是讥讽,挥挥手:“布阵,敢反抗者杀无赦!”
“喏!”四周的甲士齐声应答,一排在前手持弓弩,一排在后长矛架起,周围的气氛突然变的肃杀一片。
流民中不少人都无力坐地,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但也有人蠢蠢欲动。
正在一些人用眼神交流的时候,一直被匪首挟持的汉子突然暴起,趁着匪首不注意一下子把他掀飞,在得到自由后向着程咬金冲去。
汉子边跑边大喊着:“大家快跑啊!”
他这么一鼓动,蠢蠢欲动的流民里又暴起几人冲向看守他们的盗匪,就在他们纠缠住距离最近的盗匪们后,剩下的流民见此情形顿时一哄而散向着四面八方冲去。
他们冲击的方向正是甲士们的包围圈。
在面对上百名流民的冲击时,包围圈的甲士却不慌不忙,他们要做的就是听令程咬金的指挥。
眼瞅着计划都发展的极其顺利,大戏即将落幕,暗中看戏的张岚欣慰地笑了。
那名突然暴起的汉子就是他安排的,鼓动流民反抗也是他指挥的,其目的是想提前一步消减流民们的反抗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