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列里没动静,张岚那边动静则是有点大。本来悠哉地喝着冰镇西瓜汁,被李泰一喊,全给喷了出去。
气急败坏地整理下身上的果汁,指着队列里大骂:“程咬金、包才良、竹飞白、廉天和,谁让你们扭头的!给我去程管事那里领十军棍,还有你们二班、四班、五班、八班的代理班长,给我带着你们班的人,绕着庄子跑三圈!”
“是!教官!”
凡是被点到名的,应答一声,动作整齐地出列快步朝着庄子跑去。在路过李二一行人的时候,程咬金向着几人点头示意后,脚步不停跟着众人去领罚。而连带着被点名的班级,也在代理班长的指挥下,向右转脚步划一地跑动向庄子。
“父皇,孩儿是不是做错了。”李泰看到因为自己一句话,大半的人都被处罚,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没……没事。”李二讪笑。
长孙无忌则不可思议道:“陛下,这真的是新兵吗?!军纪严明,已经不在皇城禁军之下了。”
“应该是吧。”李二依旧讪笑,你问我?我问谁去?
“陛下来了。”几人交谈的期间,张岚将自己的怒火在新兵的身上一同发泄,但还觉得有些不爽笑眯眯地走向几人。给李二见礼后,蹲下身,双手掐住李泰的脸颊揉捏:“小子着么捣蛋呢,你看看有多少人因你受罚。”
转瞬间李泰便泪眼汪汪地把李二卖了:“先生,这都是父皇的主意。”
张岚撇向李二,但捏着李泰脸的双手却没有放下:“小小年纪就学会了说谎,陛下怎么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李二无言看向天空,假装与自己无关,长孙无垢则在后面偷笑。
“好了好了。”长孙无垢上前扒拉开张岚的手,将李泰护在怀里,再任由他揉捏下去李泰的脸都被他搓的秃噜皮了。
“小先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国公。”帮助李泰摆脱大魔王的魔爪后,长孙无垢为张岚与长孙无忌二人引荐:“哥哥这位就是给小妹治病的高人,冲儿应该就在这了。”
张岚拱手:“久仰大名。”
长孙无忌回礼:“多谢小先生为皇后治病。”
一番客套后,张岚询问起李二的来意:“陛下这里是视察的嘛?”
“嗯,朕与皇后许久没出宫了,正好借着这次机会来看看你练得兵,顺带着赵国公来找下儿子。”
“对对对,我家冲儿呢?”这时长孙无忌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赶紧插话问道。
张岚略带歉意的说:“赵国公抱歉了,长孙冲不在这里。”
“啊!?”长孙无忌有些慌:“冲儿不是被小先生带在身边了吗!怎么会不在这里?”
“咳,我不是那个意思,长孙冲的确在这里,不过先前因为程处默违纪连得这受罚,正在围着庄子跑圈呢。”张岚讪笑,当着人家老爹的面说这些,总觉得过意不去。
“在就好,在就好。”长孙无忌舒了口气,真怕儿子丢了。
几人说话间,庄子西面跑来一支十几人的队伍,队伍里每个人都昂首挺胸跨着整齐地步伐,队伍旁跟着一名少年喊着口号,让队伍行进的每一步都踏在一个点上,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张岚指着向着这边跑来的队伍:“哦,他们回来了,赵国公,长孙冲就在那个队伍里。”
既然儿子在那支队伍里长孙无忌也不急了,跟众人一同看向跑来的队伍,当他看到一旁领队的少年时好奇的问道:“小先生那个在旁边喊号子的是谁?为何老夫没见过?”
“哦,你说他啊~那是我发现的一个人才。”
很快,十几人的队伍跑到了空荡了许多的队列旁,少年指挥着队伍停止,然后自己跑向众人。
跑到众人面前目不斜视,在他眼里好像只有张岚一人。
“祖成业前来报告,十班受罚完毕!应到人数十二人,实到人数十二人,请求归队!”
“嗯不错。”张岚上前拍了拍祖成业的肩膀:“归队,另外把长孙冲叫过来。”
“是!”祖成业高声应答,跑回队伍,很快队伍里一人出列跑了过来。
那人刚靠近李二众人,眼圈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起来,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隐约间能看到眼眶里有泪水在滚动……父亲终于来了!
虽然心情很激动,但长孙冲强忍着冲向长孙无忌,在张岚身前停下有板有眼地用颤抖的声音喊道:“报告教官,十班长孙冲前来报到!”
“嗯,还有点规矩。”张岚双手覆背,他还以为长孙冲会忍不住呢,想不到这纨绔居然忍了下来。
“你解散吧,今天你就跟赵国公好好聚聚。”
“是!”长孙冲高声应答,然后像是几十年没见过家人一样,扑向长孙无忌,在他怀里痛哭。
感情戏就不说了,张岚带着李二几人走向自己原先躺的树荫下,给父子两人留下充足的空间。
张岚李二两人背手在前,李二夸赞道:“小子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才几天的功夫这帮人就让你训的有模有样,单单军纪这一点,我皇城的禁军都比不上。”
“这还不够!”张岚摇头。
“这还不够?!”李二惊讶。
“的确不够,按照我的要求,殿下喊得那一嗓子是不该有骚动的,而且陛下看到的只是表面。”
“哦?怎么说?”
“这百十号人我都对他们做了些了解,他们大半是因为日子过不下去才参军,想混口饭吃,剩下的其中一小部分是想建功立业博个出路,最后的那些才是想着保卫大唐。而在我看来最后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兵,有思想有主见,但这种人放眼整个大唐有多少?”
“小子说的不错。”
“再者,大唐的教育水平实在是太低了,关于教育的事情陛下我们得加快步伐了。不说人人成为大才,起码得人人认字。只要他们认了字,能读书看书,用不了多久就有许许多多的人才冒出来。包括但不限于兵,兵认了字能看书,用不了多久许许多多有指挥才能得人便会涌现,其它各行各业也是同理。”
“你说的朕都知道,但……”
“不是的陛下。”张岚打断:“先前怪我,我有些太过于小心了。在来到程家田庄的时候,魏大人一句话点醒了我,让我认清了自己。”
张岚目光炯炯:“这段时间我与魏大人进行了一番深谈,我决定不在畏首畏尾,我要放开手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