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南锦站在一处窄道之前。
此时的她与半年前相比,身量已明显拔高不少。身着一粗制改造的玄色衣袍,墨发随意的挽着,身后背着一把用粗布包裹着的长刀。
手札中记述着,当年燕北堂的武动以至绝顶武尊之境。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能修炼至此境界的也唯有他一人!
所以于他而言,进出这崖底并不算难事,也因此并不需要知道其他的出口。
可南锦不同,若她在此潜心修炼,就算她天赋异禀并且修习了红莲心法,想要达到那绝顶之境也是要花费许多年的。
可她并不想在此处等待!
所以这半年的时间,她一边修习,一边寻找着出路。
虽然武功的进步及不上燕北堂当年的速度,但也达到了三流高阶武者的境界。
此时,南锦看着眼前这形似一线天的窄道。
只见两面险崖绝壁,斜插云空,不见其高度。崖间窄道入口处也仅有半米左右的样子。
往窄道看去,也是幽长不见其尽头。
此处是南锦在昨日傍晚发现的,见天色已晚,才不得不回去休整,今日一早她便来到此处。
抬头看看天色,此时旭日方升。
不在迟疑,南锦手脚并用的侧身而入。
进入窄道,方觉道中的寒冷。阵阵冷风吹过,肌骨透凉!
怪石嶙峋,在乱石中有时需淌水而行。
南锦小心的在其中穿行。偶尔停下,仰望长空,从两壁夹峙中看去,蓝天仅存一线。自有它的奇特之美!
“呼......”
大概两个时辰之后,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出口之处,南锦长舒一口气。
“终于出来了!”
走出一线天,看着外面突然宽阔起来的视野,南锦不禁感叹道。
抬手挡住骤然刺目的阳光,她想。
就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
不知走了多久,南锦方才走出密林。
看着眼前久违的官道和突然出现的人群,恍惚间竟让她有种恍然隔世之感。
眼前的这群人,簇拥着一年轻貌美的妇人在不远处小作休息,妇人身后一顶华丽的轿子静静地躺在布满绿草的地上。
南锦的突然出现,让他们惊异了片刻。在看见南锦一身狼狈之后,便眼神嫌恶的转过了头。显然是把她认做不知从哪里来的乞丐了!
看着眼下的官道,南锦有些迷茫,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夫人,该出发了!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进入阮城,听说最近阮城之外不太平!”
“嗯,走吧。”
听着那群人的对话。南锦眼神闪了闪,待他们离开之后,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随即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现在她身无分文,不说没钱进城,就算进去了也不知道是否安全。
阮城,在南域域内,虽然是在南域边缘,但这里的人同样受南府管辖。
南域处于大陆以南的位置,而南域的中心有一座城,名唤南府。南府统领着整个南域,南府府主对于整个南域都有绝对的话语权。
现在也不知道南府的情况如何,还是不要贸然出现为好!
身后的声音逐渐远去,南锦默默地在道路上行走着。
“小丫头!”
突然,一道沉稳的男声在她的耳边响起。
接着,一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缓缓向她走来。
她防备的停下脚步。
只见,这男子莫约二十多岁,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一派伟岸儒雅的模样。
只是,南锦的直觉告诉她,他不简单!
在崖底的半年,她也算是与虎狼为伴了,因此对于某些气息的感知是极为敏锐的。
现在,那若有若无的危险气息在逐渐靠近!
南锦对他越发防备起来。
那人来到南锦面前,温和地说道:“小丫头,你师承何处?”
南锦看着他沉默片刻道:“无。”他为何会如此问?
“没有师门?”那人挑眉道。
“嗯。”
“那正好,吾观你根骨极佳,不如就拜吾为师,如何!”
南锦听着这话,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能教我什么?”
“哈哈哈,这话问得好!”那人大笑道:“那你可知,如今的茯苓谷谷主都会些什么?”
“你。”听到此,南锦更觉惊讶。这话......难道他就是......
感觉到南锦的惊讶,那人随即道:“看来你知道!”
“嗯。”能不知道吗,那茯苓谷谷主伏岑的威名,混江湖的就鲜少有人不知!
那可是绝对不能得罪的第一人!他年仅而立,然不仅武功是一流高阶武宗之境,而且医毒皆冠绝天下。性情喜怒无常,惹他不快时,到死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那人看着南锦如此镇静,也甚觉有趣,看着她认真道:“吾名伏岑,见你资质甚佳,心性也不是轻浮之人。欲收为关门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拜见师傅!”南锦单膝跪地,抱拳道。
凭着伏岑的威名,她认为这武林中还没有人敢去冒充他!况且这男子的气息也极为危险。所以,南锦迅速的做出了对于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要知道,茯苓谷的势力可是极为不俗的。
“哈哈哈,好,好。”把南锦扶起来,伏岑问:“你的名字?”
“景芜!景色的景,荒芜的芜!”低着头,南锦思忖片刻道。
“你今后会随我回谷中修习,现在可有需要道别的亲友?”看着南锦一身狼狈,伏岑不确定的问。
“不。”看着断魂崖的方向,南锦道:“我,没有亲人了。”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又会在哪里?
“嗯,那走吧,师父先带你去换身行头。”说着就往前走去。
南锦回头朝南府的方向望去。
从今往后再无南锦!只有为复仇而生的景芜!
南锦,不,现在是景芜!
景芜收回眼光,回过头,跟上伏岑的脚步。
待景芜走至伏岑的身后,他放慢脚步,直至与景芜平行,状是无意的问:“你背的这把刀,气息不凡,可有兴趣告诉我它的来历?”
景芜沉默片刻道:“师父,可以不说吗?”谎话也挺难编的!
“可以,不想说便不说吧。”伏岑神色微寂,揉了揉她的头,继续前行。
看来,是个有故事的孩子!
日光微斜,一大一小两道影子被拉的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