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芜随着他们一同来到袁府,在来的路上彭夫人就给他们说了她所知道的情况。
她从前也只是知道她父亲身体不好,但不曾想已经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还是今早袁府的管家跑来告诉她她才知晓。
从外面看,这袁府给人一种简单大气之感,但一行人走入其中,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一种颓然死气。
几人随着彭夫人越是深入,就越是察觉到内里气息的压抑。偌大一个府邸,却连丫鬟仆从都未见几个!
来到正屋,彭夫人对守在门外的一中年男子说道:“管家,我爹现在怎么样了?”
听着这话,那管家有些不忍的踟蹰着开口道:“小姐,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说着说着,他自己眼中竟也开始湿润起来。
闻言,彭夫人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打开房门。几人随她一起走入房中,管家跟在他们身后,低头也不敢看向他们。
“咳咳咳......”
几人才走至屋中屏风前,便从床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咳嗽声。那几声轻咳仿佛用尽了力气般,显得衰弱无力。
听到这咳嗽声,彭夫人突然快速的走入屏风内,一来到床边,她便跪卧向那躺在床上身形消瘦、眼窝深陷的老者。
“爹爹,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彭夫人看着眼前一脸死气的老者,颤巍巍的伸手握住他干瘦且无力的双手,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着说道。
“对!对!”彭夫人这才想起伏笙他们,慌乱的起身回头,看着他们说道:“神医,求你们救救我爹爹!”
“夫人先别着急,我们先看看袁老先生的情况。”伏笙安抚着彭夫人,几人也顺势上前,看明袁老的情况。
景芜上前仔细打量着床上干瘦的人影。
只见,床上之人,已是出气多而进气少,面颊凹陷,面色蜡黄中带着乌青,唇瓣已是干裂发紫。一双裸露出的手掌也是骨瘦如柴,仔细一看还能看出那指甲盖里有着些许的乌紫。
看着这般情况,伏笙也是眉头微皱,上前把脉片刻,回身与景芜和伏云对视了一眼。
景芜和伏云皆对他点头示意,显然,他们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而后伏笙看向焦急地站在一旁的彭夫人,开口道:“不知袁老先生卧病在床有多长时日了?”
“这......”彭夫人看向他们身后的管家:“刘管家?”
看着彭夫人询问刘管家的模样,显然她对此并不清楚。
见此景芜微微挑眉,毕竟这彭夫人之前的表现看着并不像是个不管老父之人。
刘管家低着头,默默地掩去眼中的泪花:“夫人,老爷在一月前便突然如此起不了身,在老奴想去寻找大夫时,姑爷便请了一名大夫前来。只是一连几日过去了,老爷也不见好转,反而是愈加严重。”
“一月?”彭夫人踉跄几步,身后的丫鬟急忙扶住她。
重新站稳后,她看向刘管家,眼神凄切道:“一月之久,那为何无人来通报与我?”
刘管家:“在老爷卧病不起时老奴就想去通报小姐的,只是这整个袁府都被姑爷把控住了,老奴想尽了办法也不曾把消息送出去。还是听闻昨日姑爷被城主抓了起来,这府中之人人心惶惶时老奴才有机会偷跑出去禀报小姐。”
听着这话,彭夫人有些疑惑:“他?为何?”
“现在这是重点吗?”景芜有些看不下去:“你不要你爹的命了?“墨迹个没完!
“我......”听着这话,彭夫人才反应过来,她忙看向伏笙道:“伏神医,我爹的情况?”
伏笙:“听这管家说的,那袁老先生这般模样已经一月有余了,若是再发现的晚些,他可能就撑不过去了!”
“什么?”彭夫人险些晕厥:“那我爹爹现在还有救吗?”
伏笙微微点头:“若是不错的话,令尊该是中了七七散之毒。”
“七七散?”彭夫人困惑的看向他们。
“咳”伏云轻咳一声说道:“七七散,可以算是慢性毒物,中此毒者先是浑身乏力而后便是阵阵疼痛开始蔓延,且会瘫倒在床七七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后神仙难救,魂归地府!”
“袁老先生已经中毒一月之余,这搁在外面基本上也是药石无医,不过好在现在被我们发现了,想要救治也并不难。”
听着这话,彭夫人提起的心落下了些。毕竟茯苓谷声名在外,他们既然说了能救,那必然是有把握的。
彭夫人:“那几位神医是要何时救治?我需要准备什么吗?”
伏笙看了景芜一眼,回道:“不必了,我们现在就动手,夫人只需带着其余之人去屋外候着就好。”
“现在吗?”彭夫人有些惊讶:“现在会不会太仓促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准备!”
“就现在。”伏笙肯定道:“我们赶时间,明日便会离开北牧城,现在救治好袁老先生,也不会耽误我们出发的时间。”
听着这话,彭夫人想说些什么,最后开口道:“好,我们这就出去,我爹爹就麻烦几位神医了!”
伏笙点头:“嗯。”
彭夫人一步三回头的带着丫鬟和管家离开房中,站在门外,她来回踱步看着外面渐渐西斜的日光,内心一片焦灼之感。
一个时辰之后,紧闭的房门从里面被打开,伏笙三人陆续走出。
看到他们出来后,彭夫人激动的上前:“几位神医,这是?”
伏笙:“夫人放心,袁老先生已经没事了。只是这七七散之毒在他体内滞留了一月有余,接下来的时间还需要好好调养。在一个月内都只能用些清淡的食物,从现在起的三日内最好只用流食。”
“好!好!多谢几位神医!几位神医的恩情我袁蓉没齿难忘!”彭夫人眼含泪光的看向他们,郑重道。而后她有些踟蹰:“那我现在可以去看看我爹爹吗?”
“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如此!夫人自是可以去看望的,只是现在袁老先生已经睡下了,只要不打扰到他即可。想来被疼痛折磨,袁老已经很久不曾好好休息过了。”伏笙回道。
这时一旁的管家抹掉眼角的泪痕,有些哽咽道:“是的,老爷已近很久不曾入睡了。虽然老爷不曾出声,但老奴跟着老爷也有三十多年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状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