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芜想,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此时这男子披光而来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只见,一白衣男子乘着和风,踏着煦日,正朝他们缓缓的走来。
路过树荫,从树叶的缝隙中漏下点点碎光,洋洋洒洒的铺就在那道白影之上。
此时景芜已分不清是那些光点洒落在他身上,还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点点光芒。只知道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那人好似浑身披散着耀眼的光点,明亮极了,也温暖极了!直教人想到时光的尽头,永远也移不开眼。
随着那白衣男子的缓缓走近,可以看到,他约莫弱冠之龄。身长八尺有余,墨发白衣,浓长剑眉,不怒自威。那狭长的凤眸中惯常泛着沉睿而冷冽的光芒,只是在其微敛双目时,那长长的睫毛打下浓密的阴影,又叫人看不清其眼中泛起的种种思绪。
他有着一张如刀削般的面庞,高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微微抿起。在阳光下肤色更显瓷白,而在瓷白之中,更显出那薄唇的殷红,直教人......
当景芜还沉浸在伏笙的盛世美颜中时,伏云已先一步跳下古树,几步走至伏笙跟前,嘻笑道:“大哥!”
“嗯。”伏笙睨了伏云一眼,接着朝景芜这边看来。
伏云一走到伏笙身边,此时两人站在一起,给景芜带来的视觉冲击更甚。一红衣美男,一白衣美男,啧啧啧,养眼!真养眼!
景芜见伏笙朝她这边看,随即也跳下古树,朝他们走去。
走至离他们不远处,景芜站定,清浅道:“大师兄。”
伏笙定定的看着景芜也回一声:“嗯。”只是这一个字的尾音中充满了宠溺之感。
“你们方才在谈什么?什么说定了?”眼神宠溺的看着景芜,伏笙缓缓道。
闻言,景芜挑眉看向伏云道:“呐,问他。”
“啊,大哥啊,其实也没有什么。”见伏笙眼神微冷的看向自己,伏云生怕他误会什么,急忙道:“就是,我和师妹约好了,外出历练时,我们一起保护师妹,就不用劳累师妹动手了。是吧,大哥!”师妹如此凶残,我也不敢肖想啊,大哥你不用如此防备我,真的!整个茯苓谷谁不知道你心悦师妹呀!
闻言,伏笙看着伏云的眼神难得的带了一丝赞赏之意,而后转头对着景芜温柔道:“嗯,的确,师妹只要出去玩的开心就好了,其他的一切都有师兄在呢!”
“好。”听着兄弟俩的话,景芜内心一暖,嘴角微扬道。
感觉到景芜愉悦的心情,伏笙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说:“回去吧,母亲在找你了。”
景芜:“嗯。”
看着景芜往前走的背影,伏云拉住伏笙,小声说:“大哥,眼看师妹都及笄了,你还不表明心意?”
伏笙:“再等等吧。”我也想,但我也看不出师妹眼中对我是否有情,要是师妹拒绝了,因此与我疏远了怎么办?她一向是果决的,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对待感情想来也是一样!
“等?等什么啊。你不说,以师妹那武痴的样子,怎么知道?”伏云有点着急:“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出谷了,外面的男子多如牛毛。以师妹的美貌,稍稍晃一圈就会有无数男子为其倾心,到时候师妹要是被谁拐走了怎么办?”
伏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看着伏笙道:“我们都知道师妹是极有主见的,万一她要是真的喜欢上外面的谁,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改变她的决定!”
闻言,伏笙也皱起了眉,他虽然对自己挺有自信的,但就如伏云所说,万一呢?
事关师妹,绝不能犯一丝差错,让其他人有可乘之机。否则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所以,伏笙看着伏云道:“这次出去,体现你价值的时候到了。我要是实在照看不过来时,你不能让其他男子接近师妹!”拍拍伏云的肩膀,伏笙继续道:“做得到吗!”
伏云拍拍胸口,认真道:“保证完成任务!”要是师妹真被拐走了,不只是你,我也承受不了母亲大人的怒火啊!
看着景芜的身影越走越远,伏笙提醒道:“先走吧。”
“嗯嗯。”
......
因为明日师兄妹三人都要离谷了,再加上今日的特殊,所以众人晚间都闹得有些晚。尤其是师母,一脸不舍的拉着景芜不放。
感受到一旁传来的凉飕飕的目光,景芜无奈极了。师父啊,不是我想破坏你搂着师母过七夕,有本事你把师母拉走啊!我也很绝望的好不好!面对师母这两眼泪汪汪的眼神,我也招架不了啊!招架不了!
“呼......”
好不容易回到房间,景芜明显松了口气。
此时虽晚,但那是对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而言的。对景芜来说,这在现代才是夜生活的开始呢。况且,这么多年了,晚上她大多数都在修习武功,晚不晚的倒也无所谓。
洗漱过后,景芜盘膝坐在床上,刚准备修习。
突然,一阵暴戾之感以迅雷之速从心底弥漫开来。
景芜睁开猩红的双目,极快的抽出业刀,快速往指尖一划。
额角的青筋揭示着她忍耐的痛苦与极限!
待眼中猩红散去,景芜蹙紧眉头,喃喃道:“越来越控制不了了,这次出去必须要想办法找到能抑制它的办法,否则......”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抬起头,目光幽深道:“不过,在我变成其他什么之前,该解决的事情还是会一一解决掉的。这些年来,那些小虾米也不剩几个了,是时候轮到几条大鱼了!”
翌日,晨光熹微。
景芜站在茯苓谷前,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精美舒适的马车,还有一旁的一男一女两位侍从兼马夫。
她后退几步,表示拒绝。她......她是要做侠女的人,怎么能娇滴滴的坐马车呢?侠女不要面子的吗?可以不动手,那还能保持神秘感。可是坐马车?不,她拒绝!
刚一回头,景芜就对上师母湿漉漉的双眸,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再看看眼前的马车,现在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准备的了!
完了!我侠女的面子要如何拯救?景芜脑海中再想不起其他。
在师母不舍的眼神中,景芜不情不愿慢吞吞的上了马车。无视外面师母叮嘱师兄门一定要好好照顾她的话,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出了师母的视线之外,她一定!一定要骑马!谁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