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尘明白了刘广林的心思,内心也就释然了,至少刘广林不是他需要提防的一个对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称之为帮手。
“老刘,非常感谢你跟我说的这些,你的实话这比那些阴奉阳违的人好很多,不过,我恐怕是没有那个能力帮你,当然了,如果真的有机会的话,我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的。”
刘广林感激涕零的说:“组长,有您这句话就够了,以后需要我刘广林做的,组长您尽管吩咐,我老刘鞍前马后绝无二话。”
……
悦来酒楼。
晚上已经打烊了,二楼里间,老郑坐在凳子上,给刚进来的姚小淼倒了一杯水后,说道:“关于曾一尘同志的建议,上级有回复吗?”
“我们的请示已经通过交通站送出去了,现在没有得到任何消息。”姚小淼喝了一小口水,随后放下了杯子。
“这个曾一尘,点子多,但是风险也大,老郑你当初就应该阻止这样的建议,我估计上级也不一定会同意。”姚小淼有些担心曾一尘的建议会给自身带来不确定的危险性。
“我一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曾一尘一直强调有利的方面,我也就没有再继续坚持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尽快得到上级的答复,只有这样才能开展下一步工作。”老郑没有完全否定曾一尘的建议,现在也只有多加解释了。
“我们跟上级联络的渠道有限,时间上我们没有优势,现在也只有等了,”
对于组织上的联络方式的滞后,姚小淼也是无可奈何,设立一个地下联络单线需要时间和机会,为了安全和保密的需要,他们也不能通过其他的地下网路进行情报的输送,单一就是为了保密和安全。
能够在军统内安插内线已经是十分不容易,保证安全是第一位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安全是为了发挥更大的作用,而不是为了眼前的利益而牺牲长远的利益。
“没有电台,对我们跟上级的联系太不方便了,”老郑有些焦急。
“现在我们的工作刚刚有起色,我想上级应该会考虑到这些情况的,我们的申请,上面不是还没答复么?”姚小淼知道之前他们曾经向上面请示要求配备电台,但是一直未得到上面的答复,既没有说行,也没有说不行。
“现在的条件还没有到可以随意配备电台的,再说人员也是要考虑的,没有合适的谍报人员,有电台也用不上。”
“电台的事情可以缓一缓,现在当务之急是曾一尘提出的建议问题,上面如果有明确的指示,我们也好采取相应的措施来保证他行动的顺利进行,如果不同意的话,就让他及时终止这不安全的行动计划。”姚小淼也是心急,但是也没有办法。
……
曾一尘没有得到上级的明确答复之前,也不敢轻易的开始自己的行动计划,他对于马友成与自己的私下交易,他自信还是能够驾驭得了,可以向自己预料的有利方向发展下去。
现在等的就是组织上给予自己的建议答复。
“叮铃铃,”正当曾一尘陷入深思之际,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让他惊了一跳。
他下意识的抓起电话开口说道:“行动组,曾一尘,”
“曾组长,有您的外线电话,”对方是总机接线员。
“请接进来吧,”曾一尘不假思索的说道,这样的情况很常见,打进军统的电话除了公开的号码外,其他的都是需要总机的接线员转接到各个办公室才能进行通话。
“好的,我马上接进来,”接线员话音不久,电话已经是通外线电话了。
“你好,请问是哪一位?”曾一尘依然是用的习惯上的通话语言,以前不像现在这样的方便,可以看到来电显示,熟知的号码可以编辑成中文名字,一来电就能知道对方是谁。
等了好大一会才从话筒传来了声音:“您是曾先生吗?”
“我是曾一尘,你是哪位?”曾一尘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我是老刘,”对方声音不大。
“老刘?”曾一尘有些不明白,自己影响中称呼老刘的就是刘广林,但是这不是他的声音。
“我是刘先生,”对方声音终于大了一些。
“刘先生!”曾一尘终于明白了对方的身份,这是再一次跟他取得联系了,上次是在酒楼,这次直接电话过来了,看来还挺急,他有些相信了刘广林的猜测了,马友成在明江有他自己的根基,不是自己所能了解的。
“是刘先生啊,你好啊,有何指教啊?”曾一尘不敢明说,因为他知道总机可以监听到每一部电话的通话,尽管总机室有制度,没有接到监听的指令是不允许私自监听通话的,但是谁又去监控总机的接线员呢?
他不敢冒险。
刘先生也许是从曾一尘谨慎的话语中听出了通话的不便,于是也打起了暗语:“上次老家带到的干货收到了吧?”
“干货?我不知道啊,我好久没回家了,不知道他们收到没有,我回家问问吧,”曾一尘有些不悦,这么直接的说送货,岂不是让外人真的觉得自己与马友成有什么勾当似的,他不能肯定这部电话是不是只有总结的接线员才能监听得到,也许还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在盯着自己呢,他才不上当呢。
对方没想到曾一尘的回话这么的僵硬,于是又换了语气说:“曾先生不会这么健忘吧,上次寄的家信中说了的呀,托朋友带过来的,我就是想问问曾先生是否收到,我好回复一下老家那边。”
曾一尘知道对方说的家信就是指那份寻人启事中的内容,他不是装蒜,他要仔细斟酌斟酌,现在上级没有明确的指示,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个我还不是很清楚,刘先生,容我回家一趟,了解一下具体情况再答复您吧,”曾一尘只能采取欲迎还拒的方式来让对方明白他话的含义了。
对方似乎有些理解了曾一尘此刻的处境,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胡乱的说了几句,末了说:“好的,曾先生,我也是受托问问情况,老家过几天来信再说吧,曾先生,再见!”
曾一尘放下话筒,若有所思,这个刘先生是个聪明人,见过场面的人,应该听出了自己的意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