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说来也凑巧了。”柳萱儿巧笑倩兮,边走边说道,“她的名字跟姩儿妹妹一样,也叫水姩,只是少了一个儿字罢了。”
“水姩?”
“水姩!”
太后和北冥横几乎异口同声的发出疑问和感慨,没想到啊,时隔三年,他们会再度听到这个让人愤怒和思念的名字……水姩。
就在太后和皇上离开冥王府三天后,床上的人终于幽幽醒来。
站在一边一直伺候的婢女见到凌水姩睁开眼睛的刹那,实难相信的眨了眨眼睛:“姑娘,你醒了?”
水眸转动,凌水姩如梦初醒,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这是在哪里?
迷茫地动了动手脚,好累,好似她经历了什么生死大难。
“姑娘?”看床上的人儿那双灵动的眼睛没有什么光彩,婢女有些不放心弯下了腰身,伸出手,将她扶了起来,“姑娘还有什么地方感觉不对劲的?”
“姑……娘?”拖着长长的鼻音,凌水姩莫名其妙的转了转眼珠,“你是从乡下来的?”
没有太在意身边的人的穿着打扮,凌水姩只是对眼前的一切景象很是好奇。
雪白的幔帐,雕花木床,就连她身上覆盖的薄被都是锦丝婵娟。满室传来幽幽檀香,飘入鼻翼,煞是好闻。
她现在究竟身在什么地方?好怪异。凌水姩不禁皱起了眉梢,对眼前所见之景真的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似的。
婢女见凌水姩的表情有些怪异,以为是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所以才会皱眉。婢女年纪不算多大,是冥王府才买回来不多久的丫鬟,对这王府里的人的脾性还没有摸透,垂下眼睑,弱弱的开口道:“回姑娘话,奴婢是从下乡来的。”
“呃?”显然,这丫头的回答对于凌水姩来说是牛头不对马嘴,“你……”
定住了眼眸,细细打量,眼前女子身着青布衣衫,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及腰长发被扎在了身后,小脸上略微施了些许胭脂,交叉而系的衣襟,再往下,一双青色绣鞋,这人的打扮……好似古代?
“姑娘?姑娘。”婢女对凌水姩的反应越发奇怪了,不知道是不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看姑娘的表情,真的是很怪很怪。
“你叫我姑娘是吧?”陵水娘闭上眼睛,猛力的晃了两下,再睁开眼睛,快速的问道,“这里不是二十一世纪对么?我没有死对吗?我……咳咳……”
胸口一阵扯痛,令凌水姩倒抽一口凉气。抬手,摸上胸口,她似乎被刺了一剑……对,是被刺了一剑。
手指探进衣襟,指尖触摸到了那条口子,歪歪斜斜,不是很工整的伤口,让她脑袋飞速旋转起来。
暴戾的冥王,蒙面的青衣男子,炸裂的瓦砾,集聚的气波,他唇边的笑意,还有那旋转的剑刃……这中间的一切,她都想起来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红灯高挂的醉花楼;流泪惧怕的时候,是在被冥王欺辱;穴道被点睡过去的时候,是醉花楼被血洗;还有她沉睡至今的时候,是被他丢了出去挡了气波挡了剑……
“你叫什么名字?”
“水姩。”
这熟悉的声音和怯弱的回答,真是笑煞了人。她不叫什么水姩,她的真名叫凌水姩。她是二十一世纪黑帮大哥冷莫宸的未婚妻,更是威压集团出了名的女铁人,她不是什么青楼卖身女,更不是那冥王欺负的对象。
“醒了?”
从外走进来的人,见到坐在床上一脸迷茫的人儿之后,嘴角上扬,扯出一抹不经意的笑意:“命还真够大的。”
抬眸,对上那对平静的眸子,黑的犹如深渊,这张脸,有些相像,但是,她可以肯定,他的相貌跟冷莫宸还是有区别的,至少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光泽就是截然不同的:“我的命大么?王爷能够将民女推出去,自然也就有几分胜券。”
“哦?”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北冥夜眯了眯眼睛,他说不出来眼前的人跟沉睡之前的人有什么不同,但直觉告诉他,她变了,变得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为了不失他王爷的面子,北冥夜单手负于身后,一副无所谓的摸样,“既然知道本王有几分胜券,那你为什么要装死这么久?”
看到她煞白脸色躺在床上,御医好似都束手无策,全凭天意。他曾想过为什么要把她丢出去挡剑,但是,在那么棘手的情况下,他不知道该把谁丢出去。
刚好,她探出了半个身子,也就那么顺水推舟的,他便逮住了她。
本来不打算把她扔出去,但是青衣对他的威胁让他不得不将她抛却出去。
回想那日,她嘴边的那抹笑,让他全身为之震撼。没有哪个女子会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还对他流露出那样的笑意。
是她不怕死,还是她早就决定死?
“王爷是在害怕民女死了么?所以你自认为我是在装死?”凌水姩真不愧是凌水姩,幽幽转醒过来,见到北冥夜的第一句话就是咄咄相逼关乎生死,她的眸子异常的清澈,已然是变了一个人。
他害怕她死么?害怕么?接连在脑子里反复问了两遍。
要说他不害怕,那是骗人的。他害怕,害怕在三年后遇到的水姩再度香消玉损,可他别无选择不是么?
身为人人都想取其项上人头的冥王,他唯独只有抛弃那份不为人知的情感,才有可能保全皇室尊严。
凌水姩歪着脑袋,看着北冥夜脸上出现的丝丝变化,心里莫名有些许讽刺:“既然王爷知道民女装死,那为什么不把民女丢出王府?还在那里请什么御医就诊,呵呵,其实王爷也就是害怕我死了,你又没有玩物了对吧?”
“……”凌水姩真的就那么不怕死的再度挑战北冥夜的忍耐极限吗?看那北冥夜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仿佛她要再说出一个字,那他就会毫不留情的叫她对她自己说出来的话付出代价。
唇瓣抿了抿,嘴里干涩的厉害,但也无碍,她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是他想杀她,就是他想让她死:“王爷,水姩儿到底是你什么人?我在睡梦中都隐约听到有人在唤姩儿妹妹,莫非她是王爷的最爱,但是,却没有得到王爷的爱?而我,一个本不该跟你有集结点的人,却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的代替品,终究是因为那该死的名字还是我这该死的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