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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依稀能看到绕着岩壁拐了两道弯，随后，一个巨大的洞口出现在道路尽头。
洞口外点着许多火把，设有路障，两侧是岗亭，靠近了还能看到站岗的统战军士兵。
“前哨站竟然建在峡谷山洞里！”诺希喃喃自语。
“理由不难想到吧。”罗瑟随口接了一句。
“嗯，更安全。而且在冬天也不容易被破坏，否则来年春天还要重建。”诺希喃喃道。
“走吧，你的新生活将从这里开始。”罗瑟留下一句赤裸裸的挑逗，先行下车。
诺希怔了怔，赶忙起身跟了上去。
信息登记处，少年望着洞口内侧两扇巨大的铁门出神，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常见到的北城门。罗瑟则在递上自己的证件时，笑着说道：“副营长亲自做登记啊。”
“忙里偷闲，出来透透气。”长官一边检查证件一边说道。登记完后将证件还给罗瑟，抬起头看着他，疑惑道：“奇怪，看你面生，但又总觉得面熟。”
“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罗瑟收起证件，微笑离开。
长官若有所思。
……
走过一段长长的通道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大多数光源已经用上了以太晶石供能的以太定式照明灯具，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片广场出现在诺希眼前，大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
周围有就着岩壁挖掘出来的房屋，也有单独建造的。
洞顶很高，大概有十米左右。
站岗的统战军士兵到处都是，身着各式各样布衣或甲胄的开拓团成员来来往往，热闹非常。
诺希两只眼睛简直要冒出光来。
罗瑟笑意盈盈。
等少年看够了，带着他向另一条通道走去，罗瑟说道：“这里是公务区，是处理公事和办理任务的地方，我们这一趟目的明确，不用在这儿转悠。
“那边那条通道通往货物区，办理仓储和转运的。
“现在我们要去的是自建区，也被称为开放区或者生活区。
“这一趟，这里只是中转站，明天我们会出发去另一个地方，今晚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不过首先，我们要去找几个人。”
“谁？”诺希问。
罗瑟故作神秘：“合作伙伴。”
……
生活区，夜猫酒馆。
略显昏暗的火光和灯光，映照着满场粗犷的江湖气。酒令、喝骂与大笑充斥耳畔，各种奇怪的味道久绕不散。
其中一张酒桌旁，聚集了不少人。
“你别走那啊，走那就又输了。”
“一个冬天不见你这棋越来越臭。”
“老大，不行就算了吧，别硬撑了！”
“诶你挤什么……”
酒桌上，两人正在下棋，都是看起来30出头的汉子，似乎马上要分出胜负了。
其中一人眉头紧锁，手里摩挲着一枚棋子久久不落。
“我说洛克，咱痛快点行吗，晚会马上开始了！”对面的人催促道。
举棋的人咬了咬牙，正准备落子，却无意撇了眼棋盘边的一沓零钱，手悬在半空下不去了。
“诶呦我天、认输算了、可别浪费时间了……”他的对手和周围观众都不耐烦了。
就在这之间，一道略带稚气的话音忽然响起：
“纵5封4。”
周围人逐渐安静下来。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被唤作洛克的人扭头看向侧后方，看到一位少年，不认识。但少年旁边的年轻人他是认识的：
“诶！你来啦！”他笑着跟罗瑟打招呼。
后者点点头，道：“需要帮忙吗？”
“呃，”洛克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左侧的诺希问道：“刚才是这位小兄弟指点的吗？”
“是他非让我说的。”诺希指着罗瑟抢答。本来他深谙观棋不语的规矩来着。
罗瑟无奈翻了个白眼，点了点头。
洛克见两人认识，放下心来，但又有些无措，“那个，我知道小兄弟说的可能是一种走法或者点位，但是，纵5、4，这，是哪儿啊？”
诺希、罗瑟：“……”
这确实是他们疏忽了。
下棋本来是内城区流行于贵族名士间的一种休闲文化，被商人们带到外城区后，大多数人只是跟风比划把规则记了个皮毛，更深层次的走法和点位，极少有人去了解和记忆。
不过这样的话就把两人难住了，难不成用手指着怎么走？那也太难看了。
“呦呵，洛克，还找了帮手啊。”这时，坐在洛克对面的人上下打量了诺希两遍，咧着嘴说道。
“哦，不是……”洛克正打算解释，对方却打断他接着说道：“没关系啊，反正我看你也不行了，要不就让这位小兄弟试试，说不定能帮你翻盘呢？”说完不等洛克回答，看向诺希道：“怎么样小兄弟？要不要来？”
诺希眨了眨眼，回道：“好啊。”观棋不语的戒都破了，还怕中途换人吗。
事实上，这里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
“这，能行吗？我这都快输了啊。”洛克一边表达担忧，一边磨磨蹭蹭地起身让位。
罗瑟微笑不语。
“没关系，能搞定。”诺希说着，坐在洛克腾出来的位置上。
“等一下。”对面的人忽然又开口：“既然换人了，赌注肯定不能维持现状。”他顿了顿，神色狡黠：“翻一倍没问题吧？”
“我草感情你在这儿等着呢你娘的二五仔！”洛克当即怒喝。说完就示意诺希不要再继续了。
周围人也对此番行径颇有微词，但毕竟事不关己，还是看戏为主。
至于当事人诺希，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也没有马上答应，而是想了想，问道：“不如换个赌注怎么样？”
对面人疑惑：“换什么？”
“嗯。”诺希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有以太晶石吗？品质很高的那种？”
“……”对面的人一脸懵逼。但很快不耐烦地否定道：“什么鬼！没有！”他指着桌上的一沓零钱，“就这些，翻一倍，你到底下不下！”
诺希撇了撇嘴。
“好吧。”
周遭群众哗然，洛克顿时额头冒汗。
少年神色依然平静，抬手捋了捋束在脑后的黑发，然后伸向棋盒拿起一颗棋子，毫不犹豫——
“啪”的一声。
落而不悔。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