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城。
巍峨的宫殿外寒风刺骨,了无生机,一如金碧辉煌宫殿内,奄奄一息的女帝,令人倍感压抑!
几个衣着华丽皇女、皇子跪立在女帝,她们母亲的榻下,厚重软实的皮裘,炉子里炭火烧的正旺,屋里的人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权倾看着眼前人明明年轻动人,头上未见一根华发,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美丽。
身体却单薄的像张白纸、羸弱的让令人心惊,没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多了几分病态。
自入秋以来,女帝就久卧病榻,女医说:女帝……灯尽油枯了!
在权倾心中一向英明神武的女帝,如今就躺在这冰凉的榻上,双眼紧闭,疲惫不堪,连睁开眼都做不到,只微颤着无力的手指。
几欲张口却没有力气发不出声音,最后,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
女帝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上方,直愣愣的,无意识发声,嘶哑破裂的声音从她嘴里蹦出:“倾——儿。”
权倾双眼通红的看着床上的皇母,泪水止不住的流下。
稚嫩的双手将母亲的手放在自己的脸旁,哽咽道:“女——不,母亲,倾儿在,您睁开眼好好看看倾儿!母亲!”
因碍于这身份礼节,权倾她们在面对这一直高高在上的女人,她们的娘亲,一直以女帝相称,从未喊过她一声娘亲。
床上的人似乎已经没了生命征兆,全凭最后的意念,机械地开口:“吾…故后,立…三皇女…权倾为……,为…新任女帝。”说完后,便垂暮而去。
女帝的手从权倾手中滑落,悲感不已,却只能垂头低泣,做不到为她大声痛哭。
有时她恨,恨出生帝王家,恨世人只知帝王家的千般好,却不知帝王家的万般无奈,连寻常人家的一声娘亲都叫不出口。
站在床侧的青色竹纹竹璇为当朝女帝的贴身女官,为女帝记载史记,以供后世瞻仰。
大声唱:“吾皇——故,立——三皇女权倾为——新女帝。”
年幼的权倾与其他皇子哭的伤心,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些,只知道一向疼爱自己的女帝故去,再也不会睁开眼看看她这个调皮的皇女,就在一旁深深的埋入女帝的锦被里哭泣。
而没有看见身后那道淬了毒狠厉的眼神。权黎盯着那副母女情深的场景,只觉得恶心反胃极了。
她听到她死前都不忘要立小皇妹为女帝,就恨不得将她从冰凉的床上拉起来。
质问她,那她呢!她呢!她也是她亲生的为什么差别那么大,为什么死后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明明她才是嫡长皇女,为什么?难道就为了那个可笑的预言!
那女帝的位置本就该是她的,是她的!权黎面目狰狞,双袖下的拳头紧握的发青。
哭泣的权倾越发伤心,猛的转身,扑进权黎的怀里,打断了权黎的思迅。
大哭道:“皇姐,皇母故了,”权倾哭的昏天暗地,只知不断重复着:“皇姐,皇母故了,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