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离王子遇刺受伤,般若公主和般莲王子失踪,有泉国三位王室千里迢迢来到中原,却遭遇此种不测,皇帝大怒,要彻查此事,原本他是打算要将此事交由大皇子负责,但是朝中却出现了不一样的声音。
这段时间和他们三人接触最多的便是大皇子,然而他们还是出了事,这说明大皇子并没有能力保护好他们。
说这话的人都是二皇子苏瑾年的人。
两方人马差点在朝堂上争吵起来,皇帝气得头都要炸了,自己还没死呢,这两兄弟就吵成这个样子,他正要发作,旁边的人精太监张公公急忙阻止了皇上发怒,推了推旁边的金菊贡茶,道:“陛下消消火。”
一边的司徒恪站了出来,道:“陛下,臣听闻,大皇子殿下经常带着一个叫辞镜的女人来宫中和般离王子见面。”
苏常年闻言急忙道:“父皇,是般离王子主动要求要见辞镜姑娘的,辞镜姑娘是般离王子在西域的旧识。”
皇帝闻言皱起了眉头,道:“竟然还有此事?”
苏常年忙不迭点头,苏瑾年站上前慢条斯理道:“谁知道这所谓辞镜姑娘是不是皇兄你的人?”
皇帝一拍龙案,道:“来人,去把那辞镜给朕召进宫来!”
辞镜收到圣旨的时候,正在茶楼听八卦,她每天做的事情除了吃饭睡觉,喂鱼喝酒,便是出去瞎晃悠,听京城的百姓们天南海北的胡扯,京城的百姓们八卦的内容涉猎甚广,无论是远在江湖,还是近在朝堂,稍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哪怕是那兵部侍郎昨夜又偷偷给烟柳楼的艳红赎了身接回了府做小妾,他们都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条分缕析的说出来。
辞镜就着一壶酒听隔壁雅间里几个纨绔讨论谁昨天认识了个如何天姿国色的姑娘,谁前天去赌坊又输了钱,正听得意兴阑珊准备走人,忽然几个官兵闯了进来,辞镜这一杯酒还端在手里,那领头的官兵道:“辞镜速来领旨。”
辞镜放下酒杯,提着裙子走到桌子前,跪了下来,道:“妾身接旨。”
那官兵念完一段套话,最终辞镜才听到正题,原来是皇帝知道了般离受伤,般若和般莲失踪的事非常生气,又听司徒恪那个挨千刀的说此事和她有关系,所以皇帝要她进宫去问话。
辞镜在心中将司徒恪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十遍不止,这才起身,结果圣旨,道:“还请各位各位官爷领路了。”
在镜居的般若听说了此事,急着便要进宫去,瑰月拉住了她,道:“你现在进宫,不就坐实了是辞镜抓了你么?”
般若顿了顿,虽然确确实实是辞镜抓了她,但是这说出去的意义可就不一样了,她就这么莽莽撞撞出去,会害死辞镜的。
“你放心,你王兄还在宫中,辞镜不会有事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瑰月心里也没有底,孙弦寂应该也知道了此事,现在估计正想着如何要如何救辞镜出来。
就在这几人焦头烂额地时候,辞镜却正坐在马车里,优哉游哉地磕着瓜子,这些人是司徒恪安排过来的,辞镜一听他们其实是司徒恪的人,便毫不客气地要了一辆马车,并顺便在茶楼捞了一袋五香瓜子。
辞镜进了宫,直接被带到了殿前,百官分成两列,目光齐刷刷地扫向她,皇帝还未开口,辞镜已经扯着嗑瓜子嗑多了的嘶哑喉咙喊道:“陛下,妾身冤枉啊!妾身一介弱女子,怎么能害了般离王子啊!”
皇帝本就被吵得头疼,听到她这么叫唤更是火大,重重地一拍龙案,辞镜安静了下来,一双柳叶眉微微蹙着,眼眶微红, 加上那泪光盈盈的大眼睛,委屈的模样好似真受了莫大的冤枉。
一直未发声的孙龙祢站在苏常年身后静静地看着辞镜,寻思着此刻到底要不要出面替辞镜说话。若辞镜真的和这件事有关,那他出面必然会扯上关系,皇帝本来就不信任他,要是再因着这层关系,他没被折腾死也得掉层皮。
这么一想,孙龙祢在心中叹了口气,想他堂堂万海郡王,最终还是做了缩头乌龟,真是讽刺啊。
辞镜知道孙龙祢在看着自己,但是却没有看他,她知道孙龙祢的顾虑,而且就算他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朕听说,般离王子未出事前你每天都来宫中见他,但是他出事之后你却没再来,而般若公主也正是这时失踪了?”
“是大皇子殿下说般离王子要见妾身妾身才来的。”辞镜看向苏常年,苏常年的目光似刀般狠狠刮了她一眼,辞镜神色未变,依旧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辞镜抹了抹眼角,道:“陛下,妾身只是一个寡妇,在有泉国的时候很受般离王子的照顾,妾身就是有心害人也不会害到般离王子身上呀。”
一边的苏瑾年冷笑一声,道:“谁知道你是不是个白眼狼呢?”
辞镜闻言又一副要哭起来的模样,“殿下,妾身现在便可以对天发誓,般离王子遇刺一事若是妾身干的,或者和妾身有关,妾身便受天大五雷轰,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这誓言说到最后,辞镜又是一副泪涟涟的模样,后面几个字消失在了喉咙口,皇帝看她哭得心烦,这都快中午了早朝还没散,他也十分疲累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来人,拖下去打入地牢。”
“且慢——”
大殿外忽然传来男子的声音,正是般离,他几步踏进宫中,道:“陛下,当日的刺客是个男子,并不是辞镜姑娘,而且辞镜姑娘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到孤呢?陛下不要牵连无辜。”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但锐利的目光扫过朝臣,在司徒恪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最终才看向高台上的皇帝。
皇帝道:“那依王子的意思,要如何处置她?”
“放了她,后果由孤自负。”般离冷静道。
司徒恪眉毛微挑,嘴角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却是看向了辞镜。
辞镜低着头,因刚才一番呼天抢地的哭喊,她的头发有些散乱了,白色的绢花落在了地上,辞镜伸手要去捡,司徒恪看到她手上的八宝手镯,神色微微一变。
最终辞镜被放了回去,到宫门口时,司徒恪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辞镜连一个正眼都懒得给他,径直从他眼前走了过去。
司徒恪也不恼,跟了过去,道:“辞镜姑娘手上的这只八宝手镯,可是甄儿给你的?”
辞镜没有说话,司徒恪便当她是默认了,便又问道:“这么说甄儿现在在辞镜姑娘这儿?”
辞镜脚步停了下来,冷冷地看向他,嘴角却挂着笑,极力忍着一拳揍在他这张道貌岸然的笑脸上的冲动,轻声道:“司徒大人,小少爷前天便离开鄙居了,左邻右舍皆可作证,不信您问去,可别再弄错了,否则这事般离王子可保不了妾身,妾身是非要去牢里走一趟不可了。”
她眼眶的红色还未散去,嗓音也有些沙哑,偏偏却是清清冷冷的调子,听着莫名地挠人心肝,司徒恪心里跳了跳,道:“是在下的错,在下向辞镜姑娘道歉。”
“不用了,妾身受不起。”
回到镜居,辞镜关上门,翠微翠浓迎过来,辞镜问道:“公主呢?”
“在房中待着。”
辞镜揉了揉眉心,道:“瑰月呢?”
“瑰月公子陪着她呢。”
“你没事吧?”瑰月已经走了出来,看到辞镜疲惫的样子问道。
辞镜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被司徒恪这个死混蛋气到了。”
“既然是混蛋,何必和他一般见识。”瑰月淡淡道。
辞镜抿了抿唇,接过翠微递过来的茶杯,抿了一口,道:“听说司徒甄也不见了?”
瑰月闻言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他上次将这八宝手镯给了我,司徒恪那死混蛋看见了,便以为和我有关系。”
两人正说着,般若从屋中出来,看到辞镜便道:“怎么样?”
辞镜很快地便回答了她:“放心吧,你王兄没事,我也暂时没事。”
“哼,谁关心你有没有事?”般若明明关心辞镜,却还是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做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又用眼角去瞥她。
辞镜又是喝了口茶,道:“今晚上我将你送回宫里去,你个累赘。”
“孤不回去!”
“你不是要见你王兄么?”
“孤想见王兄,但是现在不是那么想了,你不是说王兄现在没事么?你不是说孤现在回去也是给王兄拖后腿么?”
嘿这小丫头,记得这么清楚,辞镜磨了磨牙,瞪了她一眼,不过她也不是真的想送她回去,便不再理她,只冷冷道:“我累了,回去睡一觉,吃晚饭时再叫我。”
翠微翠浓面面相觑,般若被她这么一番无视眼眶又红了,唯独瑰月一人依旧神色淡淡,道:“你们都退下吧,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翠微和翠浓都走了,般若犹豫了又犹豫,才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辞镜是不是特别讨厌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