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十二年前如一梦3
“我还记得，在你睡觉的时候，喜欢把身体蜷缩在一起，就像仍然处于子宫里的胎儿一样，没有安全感，你安静，你独处，不喜欢别人靠的太近，也不喜欢多了解别人，是因为你害怕，害怕失去，害怕背叛，索性你就把自己留在一个的世界里，别人进不去，自己出不来，静的几乎透明，像没有存在一样。”
“表明看似淡漠如霜的你，其实对你喜欢的东西特别的在意和执着，只要是你决定的事，就是属于定格的命轮，谁也不改变不了。”
“你喜欢漫画，那是因为你一直相信可以在那里找到属于童年的你，你喜欢太阳，那是因为你相信，那才是温暖的源头……”
“够了。”
在端木天的话还没有说完，健一就已经不想在听下去了，他有些紧张了起来，犀利的眼神开始渐变的柔和。
事实证明，端木天说的那一切都是符合的。
却也在这个时候，外面闹了起来，因为在端木祈焦急的想送千叶亚柔去第九层，而不小心按了第六层的键时，阴差阳错，在电梯门刚开，端木祈横抱着千叶亚柔经过转角处的时候，碰见了肩上扛着宫美妍的齐藤夙风。
那一刻，端木祈所有的理智全被愤怒取代，可是碍于千叶亚柔还在怀里，不好把她扔下，唯有忍着，那被恼怒红了的眼，充斥着腐蚀人心的恨。
齐藤夙风睨了一眼端木祈怀里的千叶亚柔，轻笑了声，“做你的女人还真是可怜。”
“抽风风，你在说什么？快放下我，要不然我咬你了。”被扛在肩上不老实，还在两边摇摆的宫美妍极度不满，想知道某风在和谁说话，哪知脑袋扭不过去，只能看着某人的屁股。
“你……”端木祈向前一步，有想和齐藤夙风大干一架的架势。
“唔。”从千叶亚柔的口里又是一大口鲜血吐了出来，染红了端木祈的上衣，心如刀绞的千叶亚柔在此时脸色已经从惨白的转变成了灰色。
“端木，没用了。”千叶亚柔好像知道自己不行了一样，奄奄一息的望着端木祈被怨恨笼罩上的轮郭，伸手想去触摸，却是那么的无力。
同时，在房间里的健一和端木天也走了出来，健一看着齐藤夙风扛着的人，先是愣愣，在是走近，而齐藤夙风亦是一样，在看到健一和仍活着的端木天的时候，齐藤夙风也是一愣。
世间就好像再次定格一样，隔着几步的距离，端木天就停下了，畏惧的望向肩上还扛着一个女人的齐藤夙风，杀他，是端木天一辈子的心愿，可是现在真正见到他的时候，却又有些恐慌。
这个男人不简单，端木天知道，可是这份恐慌因何而起，端木天就不得而知了。
“二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最终，是健一打破了这份僵局，往齐藤夙风走去，下一秒，端木天就拉住了健一的手，不敢相信的问，“你叫他什么？”
“没听到吗？他叫我二哥。”齐藤夙风“好心”提醒，这等于将端木天打入地狱无二，原来自己最心疼的小儿子，却是待自己仇人的身边，还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叫仇人二哥。
千叶亚柔的目光涣散的望向健一，无力的牵扯了下嘴角，她唤：“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端木祈诧异的看着亚柔对健一打招呼……
健一蹙眉，发觉出了今天千叶亚柔今天的病发好像不是装的，可他并没有走近，反而是千叶亚柔将端木祈推开了，自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履艰难的往健一走去，只是几步的路遥，却是几个世纪那么久，让亚柔觉得，一生的路程，在此时此刻，已经划上了句点。
待到健一的面前时，亚柔靠近健一的耳畔，用力全身的力气，只为让健一能够清晰的听到。
“一辈子，一个人，我做到了，那么，你呢？雾。”随着，音落，泪下，千叶亚柔的最后一丝气息已经消耗完，她倒了下去，就伏在健一的脚下，血和泪掺杂着，流了一地。
流动在空中的氛围，在此时此刻，竟是死一般的静寂，就连扛在齐藤夙风肩上不老实的宫美妍也安静了下来，虽然她看不到现在发生了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现在的气氛特别的感伤和压抑。
尤其是在听到千叶亚柔的那句话之后，宫美妍的泪腺哗啦啦的泛滥了起来。
“你哭什么？”齐藤夙风微侧过头，对着扛在肩上的人问。
“我难过不行啊。”宫美妍回击，却在没有声音会她。
在空中，健一和齐藤夙风的视线相撞零点零一秒之后，健一“哗”的一下就蹲下身，将亚柔拥在怀里，将她横抱着赶去第九层的诊所。
没有由来的为什么，心里闷痛的感觉如雷轰顶，被他遗忘的，似是在慢慢的苏醒。
那双美艳不可方物的紫色瞳孔，干净暖和的宛若清晨的朝阳，冉冉升起，普照着大地，给予人们光明，赋予人们温暖。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二哥，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更不知道到底我是你的仇人还是仇人的仇人？但是我现在求你，能不能将天石给我，亚柔需要她。”放下了一切自尊和骄傲，健一恳求齐藤夙风。
可齐藤夙风却是冷笑了下，话还没出口，却被宫美妍的表情吓着了，他忘记了，这个女人还在这呢。
“那个……”齐藤夙风伸出手对着宫美妍的方向，想靠近，宫美妍却后退。
“不管你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只要愿意拿出天石，救亚柔。”健一再次肯定的允诺。
哪知，齐藤夙风的根本就没有在听健一说话。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宫美妍的身上，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宫美妍远离，一脸陌生的样子，他的心撕扯着疼。
“你不是我的抽风风，你不是……”宫美妍摇着头，一边还扯下了脖颈上的那条项链扔到了齐藤夙风的脚下，“我的抽风风是个小正太，他撒娇，他孩子气，他善良，就算他无理取闹都是那么可爱，不像你，连笑起来的时候，都让人觉得冷血。”
“我……”
“我的抽风风呢？你把我的抽风风藏哪去了，他是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把他怎么样？”明明怕的要死，宫美妍却硬是咆哮了出来，她不管，她要她的抽风风。
“你先听我说……”齐藤夙风无视屋子存在着的三个人，向宫美妍走去。
“你不要靠过来，在没有把我的风风交出来之前，你这个变态冷血残忍无情的撒旦不要靠近我。”
“我就是啊。”齐藤夙风活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无奈，拾起了地上的项链，又靠近了点。
“你不是，你不要过来，不要。”宫美妍尖叫着，严重警告。
“那你要我怎样做你才肯相信？撒娇吗？”
“不要。”宫美妍拒绝的灰常滴果断。
“那你是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这女人，怎么就这么固执呢。
“鬼才要你的心，要是你死了，谁赔给我风风啊。”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要怎样？只要是你小妍妍说的，我全都答应。”认输了还不成嘛，想他齐藤夙风，玩转世间一切，真是可以说赢得了所有的人。
他没想到会输，更没想过，会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诺，按照他说的话，给他那什么石头，救亚柔的命。”只是一块石头就可以救人一命，为什么不愿意，要是她的抽风风肯定会答应的。
齐藤夙风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迟疑了三秒钟，记清楚了，只是三秒钟，宫美妍就在那边嘶吼了出来，“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还说你是我的抽风风，还说只要是我的你都会答应，现在就连一块石头都舍不得，哼。”
“……”齐藤夙风现在是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望向天边，心里郁闷，这女人是上天故意送给他的克星么？
好吧好吧，天石不要了，复仇也不要了，他自己也不要了，全都不要好了，为了这个女人，就算丢弃全世界，他也认了，好好布属的计划，十几年的阴谋，全毁于一旦好了。
当他拿出那两块蕴涵着魔力的天石时，健一呆了。
“你怎么会有两块？”齐藤家三兄弟，不是一人一块的吗？
“不想要是不是？”不想要他还舍不得给呢，可是，在接到宫美妍不满的目光之后，好吧，他真是败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了，大不了解释句，“因为我既是齐藤真逸，亦是齐藤夙风。”一个人，以两个身份出现，只是为了好掌控布局而已。
端木家自动愿意拿出那块冰蓝天石，现在天石凑成了，亚柔的命可能有救了。
健一走了，这所房间里，还有端木祈和端木天以及宫美妍。
“嗯嗯，风风表现不错，回家后咱两滚床单吧。”看着某风有些丧气的样子，宫美妍很豪勇的走了过去，大力的拍在某风的肩上。
“如果没有这件事，岂不是早滚了。”某风坏笑着，看的宫美妍一阵鸡皮疙瘩外加寒气直冒。
没事，她该习惯，每次都是自己挖坑然后自己跳。
对于某风而言，虽然是失去了一件宝贝，但他也得到了一件宝贝啊，总算没亏就行。
“呀，这条项链摔坏了没，快给我看看。”这两人继续无视还在这所房间里的两人，耍着赖，撒着娇。
某两人也终于火了，走了过来。
“齐藤，我们好好谈谈吧。”端木天说。
“谈我该怎么宰了你么？”某风轻松应答，却在接收到宫美妍的一记眼光之后……
好吧，他错了，他该笑着和端木天说：“是啊，我们该好好谈谈。”
“风风记得要好好表现哦，我去一楼等你。”亲了亲完好无损的项链，蹦跳着离开，一直到宫美妍的小身影不见了，齐藤夙风才收回了视线。
接着就是判若两人的举止，想象不到的速度，意料不出的精准，一把短枪瞬即对准了端木天的太阳穴，见情势，端木祈也想动手，却被端木天制止了。
“我想，你应该想知道十二年前，科技实验室发生爆炸背后的真相。”
齐藤的父母生前本是科技实验室的组员，在研究天石的过程里，这两夫妇，用自己的生命去换来了现今了的天石。
是意外，亦或心甘情愿。
天石是个很美的东西，没有人会抵抗的了它的诱惑，更别说是日籍科学家了，对这类东西可以说是爱不释手，数月的研究，日以继夜，从没休息过，就算是铁打的，也有被磨光的时候吧。
晚上的时候，因一时的松懈，电源走火，将整座科技实验大楼全烧了起来，本来这两夫妇是有机会逃出去的，可是他们为了护住天石不受损，因而用生命去维护。
人死了，天石犹在，却被外界说为，是有人想私吞，说这场火灾是人为的，是场阴谋，可是没接触的人又怎会知道。
说起当年，端木天叹息。
“你这算是为活命编织的故事么？确实很精彩。”齐藤夙风坐在沙发上，一脚搭在茶几上，打量着手中的精致短枪。
“我没必要解释，只是不想你的人生充满了恨，浑浑噩噩的度过，心里除了仇恨就再也容不下其它，可是当你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错过了很多，而错过的，是你不管怎么做都无法挽回，都弥补不了的。”
他自己是例外，可是他却还没苏醒，然后逼端木祈重蹈覆辙，这又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也该看透些，他不想在看见第三个这样的例子。
齐藤夙风晃动着枪的手，有那么一瞬停顿过。
也就是这个时候，端木天一手捉住了齐藤夙风握枪的手，对准了眉心，“如果我的死，能让你心中的恨化解，那么你就杀了我吧。”
之后，端木天斜睨着端木祈，“你看着，今天是我心甘情愿死在齐藤的手里的，不要报仇，不要在恨了。”
“爸……”
端木天笑了笑，终是说出了心里话，“对不起，孩子，以前是爸爸自私的操控了你的人生，让你的生活无不一处都充斥着仇恨，让你做违背自己心意的事，杀自己最爱的人，爸爸知道，那个女人在你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可是因为爸爸的一意孤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才让事情演变了如今的这种局面，爸爸不祈求你能原谅，但是爸爸希望你，不要在恨了。”
“可是……回不去了。”一切都回不去了，端木祈别过脸，冷傲的凄伤。
“没有回不去的，只要你想，就可以回的去。”端木天现在该庆幸，还好秦沫沫没死，要不然现在又是一份遗憾。
“爸……”
“你去吧，要加油，爸爸现在支持你，支持端木家的骄傲。”
一直以来，端木祈是端木家的骄傲，端木雾是端木家的稀世珍宝，这两兄弟，对于端木家来说，缺一不可。
死，端木天不怕，他唯一的遗憾，就是，到至今还没有听到雾叫他，爸。
送走了端木祈，这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端木天和齐藤夙风。
“齐藤，你动手吧。”端木天闭上了眼，任由枪里面的子弹去的更猛烈些吧。
意料之外，齐藤夙风收回了手中的枪，优雅的站起，却灰常糟蹋形象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浪费我的子弹，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小妍妍，没时间和你这老头在这瞎扯。”
端木天惊诧，望着齐藤夙风悠哉悠哉晃出去的背影，释然的笑，解开了仇结，就连呼吸都觉得顺畅多了。
人啊，活在这个世上，能爱，就别恨。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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