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离家前,爹爹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冰儿不爱说话,在人际交往上,爹爹最不放心了,所以,特意亲手写了一封信给他的姑家的表妹。
表妹(冰儿称为表姑)一家在天津,表姑因为身体病因,早早在一家工厂退休了,而表姑夫是在一家建设公司工作。
当初,冰儿当初报考学校及志愿,表姑夫前跑后颠地帮了不少忙,表姑家有一个比冰儿小10岁的女儿上小学三年级。
在一个周六下午,冰儿从超市发完广告出来就到了表姑家。
表姑夫明显的家里的好男人,正里里外外忙乎家务。
冰儿要帮忙,表姑拦住冰儿说,没什么要紧的活,让你姑夫干吧,一会他就做饭,咱娘俩聊会天,你也好长时间没来了。
冰儿记得入学后没几天第一次上门,那会局促的很,把从家里带来土特产品拿过来了,表姑收拾一包小表妹衣服给了冰儿,又送给冰儿300元钱,冰儿客气了一番就收下了。
别人的帮忙,冰儿一概不拒绝,心里想以后再报答吧,谁让自己这样地又难又怜又苦。
表姑拉着冰儿的手到客厅的沙发坐下,端详着冰儿,轻声讲得:“怎么来这么长时间了,都不过来啊,比那会都瘦都黑啊,不要太卖力了,也不要太苦了自已吧!”
冰儿心里想着,可是见到了家里人了,真恨不得扑进表姑怀里哭一场,表面上硬挺着,虽然眼眶内湿润着,也说:“没事,表姑,挺好的”。
表姑说:“绝可不许和表姑客气,就把这里当家吗,想当年小时候,我和你姑可好了,一起玩、一起打草,放羊。”
两人聊了一会闲话,表姑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姑夫,说道:“冰儿,我可和你讲讲心理话,女孩甭和男生比什么学业啊,工作呵,成绩啊!这些东西过得去就行了。女孩的人生首先第一位是找男朋友。你别以为这会你才到大一还早,放在过去,你这岁数嫁人了,弄不好有娃啦”。
冰儿听到这呰,只是感觉得自己很羞涩,脸庞有些发饶似的,低垂着头。
表姑又说,你看你姑夫。
冰儿说,姑夫挺好的。
表姑的鼻胫里“哼”的一声,说:“好人头里挑的,你瞧瞧家里收拾,做饭,他都干吧,家里能干活的,外面工作肯定抛窝囊。公司里守着一个库房干了多少年,那工资三瓜两枣的,和他一起进公司都当科长经理的。大多干工程,虽然辛苦,还挣得多,都弄个小开车着。社会上,人就复杂了,学校里天天相处,就可以发现优秀的,眼光也不要太高,容易花了眼,但是,记住,不论别的什么,首先,心眼一定要活泛的,我这辈子就是一个教训。”
表姑又说:“你要多交朋友,年轻时可以挑人家,再过几年就换成人家挑了。现在大龄姑娘太多了,不要只顾学习,有了男朋友,也就有了依靠。找对象重要,这是一辈子的大事,要把握住时机。女孩子青春太短暂,再丑的女孩子只要年轻,有青春气息,就不愁没有人要,再漂亮的女孩,过了结婚年龄就跌价了。”
表姑夫一会儿从厨房出来了,先冲着冰儿微笑的了点头,又对着表姑说:“我都收拾好了,我去接小小了。”
他又说,晚上咱们炖鱼吃,再蒸米饭,炒几盘菜。周冰心,你和你表姑多聊聊,晚上一起吃饭呵!
冰儿忙站起来说,不用了,我一会回学校的。
表姑起身说,好,你去吧,别忘了给小小买些美术课上用的颜料。
表姑夫答应着出去了。
表姑对着冰儿说,到家里了,就不要客气了,晚上一起吃饭吗。
冰儿也笑呵呵说,好的。
表姑又说,我的小闺女,周六下午,上的青年宫的兴趣班,学的美术。
冰儿说,是吗,我们也学美术,回头我教教她。
表姑高兴地说,那敢情好的,她姐姐去了**中学,周日才回来的。
表姑家小女儿小小仅比小妹大一岁多,已经是小学二年级学生了,刚刚被姑夫接回来,穿的白色的小裙子,上边一件碎花花边衬衣,长得可爱极了。
她蹦蹦跳跳的进来了,甜滋滋地叫声,姐姐。又去写作业了。这一声的称呼又让冰儿受不了了,心里在想着什么,酝酿出泪水了,赶忙找了个托辞,说晚上还上句习,本来表姑俩口子热情地挽留她吃晚饭的。可是她逃难似的离开了。
真是,没有对比就不会有什么内心的伤害。
同样的小妹,方才的象小天使般可爱,可小妹哪?
总也忘不了小妹的掛着眼泪流满面和淌着鼻涕的小小削瘦的脸庞,脑海里回荡着那带着哭腔的呼唤,叫姐姐?
对于自已的家里,冰儿也想管,毕竟自己在城里比家乡那偏僻的山乡好挣钱,可冰儿自己都自顾不暇的,那个奶奶更是照顾不上的,况且照顾他们,是父母这一辈的义务。
冰儿照顾父母,还没有到时候呢。唯一让冰儿牵肠挂肚的就是小妹了。
小妹这会一定挺可怜的,跌和娘整天忙顾不上她
她不敢往下想,坐公交一路泪没有酒下来,都咽下去了。
快到学校门口了,她给家里打电话,年前,家里也装了一个座机了。
接电话的是爹爹,爹爹和冰儿说,不要太勉强自己,以学习为主之类的话。
话筒里传来了小妹怯生生的诏调,姐姐呀,传出一阵子的抽泣声。
冰儿的嘴里刚答应着,泪水也快要涌下了。
一会,小妹又神秘地告诉姐姐,她偷偷地攒下了钱。
冰儿倒是奇怪的,问你攒钱干时,小妹说是卖废品攒的。
冰儿又问你干吗卖废品,和谁去的。
小妹那什么明显地呢喃着,冰儿又问起几遍,才告诉说是和娘到了镇上去捡拾废品,还说娘不让告诉你的。
还说攒钱想买了票去找你,你别把攒钱的事告诉娘。
冰儿的心里,泪水涟涟地哽咽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