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起海没有料到杨淑梅这么早回来。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他有些心虚。
自己和杨淑梅生活了几十年,一路风雨走过来,感情自然还是有的。
他连忙扯出一张笑脸,走上前去;“老婆子,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不和孩子多呆一段时间?小孙孙还好吗?”
杨淑梅此时一肚子火气。
想她从年轻那会就看他是个老实人,当年顶罪的事儿有怨恨,但是也没有和苏起海有过什么大的波折和争吵。
谁知道老都老了,苏起海却晚节不保。
现在他还有脸提儿子和小孙孙。
她把香蕉直接砸到苏起海的脸上,扔掉箱子,抡起袖子,上前扯住苏起海的耳朵便叫骂起来。
“苏起海,现在你可能耐了啊,居然想着离婚,取了那丑不拉几的老妖精。”
“苏起海,你的脸呢?还要不要?现在还有脸提儿子和小孙孙。”
“苏起海,你这辈子都不要想着蹦跶出我的手心,我可没忘记,当年小娟的事,还有我们儿子的事。你以为两孩子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你没有问题?可以做甩手掌柜了?你害了孩子,现在还要祸害老娘,苏起海,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杨淑梅连打带骂,对着苏起海就是一阵脚打拳踢。
苏起海觉得当年顶罪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好了啊,老婆子,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就此揭过啊,这事我们谁也不要提了,人啊,都有糊涂的时候,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这样还不成吗?”
杨淑梅见他赔笑的脸更觉得来气。
她以前觉得全世界都背叛了自己,苏起海也不会背叛自己。
可是现在,苏起海的所作所为,却让她真正打脸了。
他哪里是不会背叛自己啊,只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或者自己一直在他身边,他有心也没那个胆。
人心经不起诱惑啊,年轻人如此,那些上了年龄的中老年也是如此。
杨淑梅对苏起海失望透了,或者说是对这个家失望透了。
她拿着自己的行李,不声不响地走到自己的房里,内心无比难过。
想起自己现在的额日子,杨淑梅觉得就是一个笑话。
女儿不理解自己,恨不得和自己划清界限,甚至连见一面都是通过起诉到法院。
儿子媳妇也不喜欢自己,因为自己,他们甚至还吵了一架,大打出手。
现在连风风雨雨走过几十年的苏起海也和自己离心了。
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杨淑梅从窗口跳了下去。
楼下响起了一片惊呼声。
“天啊,有人跳楼了。太可怕了。”
“快去叫人,吓死我了。”
苏起海听到楼下的声音便觉得不妙,他推开卧室房门,便见到屋子里的窗户大开,也不见自己老伴儿的身影。
他吓得手脚都抖了起来,脑袋一黑,晕了过去。
苏婵接到电话,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杨淑梅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阮青见她神色不对,上去扶住了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杨淑梅跳楼了。”
阮青也很意外。
之前都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由于电话那边并没有说的很清楚,所以苏婵并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事不宜迟,两人收拾了一番,便往京都赶去。
而苏宇轩那边也顾不得自己的大花脸,瞪了静怡一眼。
“看看,要不是你使性子,咋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静怡也有些害怕。
若是婆婆就这么去了,自己这辈子就背上了一条人命啊。就苏宇轩那样的性子,不怨恨自己一辈子?
她可没忘记因为二姑姐的事情,苏宇轩可是怨恨了大姑姐这么多年呢。
当即她再也不敢想了,连忙帮着苏宇轩收拾了一番,赶回了京都。
到了医院,他才看到苏婵已经到了。
他顿时生了气。
“谁给你打的电话?滚出去!”
苏婵没有理他。
正在替杨淑梅检查身体的医生瞪了过了;“闭嘴,病人需要休息。”
苏宇轩立马闭上了眼睛,使劲对着苏婵放冷刀子。
苏婵自然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这个男人越来越幼稚,她才懒得理他。
这么一想,苏婵便当他是个透明人。
“我妈现在怎么样?”苏婵问道。
“不太乐观。”
杨淑梅浑身擦满了管子,双眼紧闭,就像睡着了一般。
苏婵叹了一口气。
也亏得楼下有个挡雨的大平台,起了一些缓冲作用,没伤的更严重。
不过,杨淑梅毕竟是上了年龄的人了。身体自然经不起这么大的折腾,这都一天一夜了,人都没有醒来。
经过杨淑梅的这一跳,苏起海顿时在小区里出名了。
“真是看不出来啊,都六七十岁的人了,居然还有那些心思。”
“对啊,平常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谁知道那般不正经呢?”
“人啊,就是不能有钱!苏家前些年发展的不错,你都没看到他们走路都带风,人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知道呢?”
苏家小区里住了十多年,周围的街坊邻居自然都认识。
杨淑梅平常为人不错,自然有很多人喜欢和她在一起说话解闷。
她出了这样的事,那些邻居也自发来了好几波看望她。
所以整个医院都知道杨淑梅跳楼是为了什么。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临老了,发生了这样丢脸的事儿。
此时面对苏婵和苏宇轩姐弟两,苏起海恨不得把脸藏起来。
苏婵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这父亲平常少言少语的人,是那种一棍子都打不出几句话的人,平常也是老实本分的形象。
见他此时懊悔的模样,苏婵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
望着杨淑梅安静的模样,苏婵一时有些不习惯。
前些年,杨淑梅对她也比较关爱,疼爱她的孩子,那时候她们的感情也算融洽。
后来苏宇轩回了家,她们之间的感情便慢慢变了。
更多的时候是杨淑梅一脸欲言又止,犹豫不决,有些心疼,也有一些愧疚。
到了后来,对她便是无休止的指责,还有憎恨。
此时,见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安静地躺在那里,身边都是冰冷的仪器,又有些替她不值。
又到了擦洗时间,苏起海端来一盆水。
“我来吧!”苏婵接过水盆,拧好毛巾,将她擦了一遍。
突然杨淑梅的手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