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安清念毫不留情的这一拳,直接打得黎念故痛吼出声:“安氏——!”
这吼叫,真如同狮虎之音。收回手,按了按耳朵,安清念解恨地笑了下。
“秦嬷嬷、慧姑,你二人将他带回老院吧。”
闻言,黎念故大惊失色:“安氏,你到底想做什么!”
转过身,安清念一边向前院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道:“自然是做我应该做的。”
“不——!”
用尖刀抵着黎念故咽喉的秦嬷嬷面色平静,而慧姑姑则收了刀,手脚麻利地解下腰带,将黎念故的双手捆绑在后。
随后,两个人拖拉着黎念故,带回老院。
此时,黎府前院,黎念往刚刚为景逸岚介绍完一遍黎家众人。
黎念往笑着说:“后院女眷中还有四位未出阁的小姐,最大的已经十七,最小的不过十岁。”
听到这话,景逸岚心中一动,不禁问道:“可有十五的?”
三皇子此问有些没头没脑,不过黎念往还是速速回了话:“有的,老朽膝下有一孙女,是府中的三小姐,年满十五。”
“什么名字?”
黎念往顿了顿,觉得这未出阁姑娘的姓名有些不方便说。而且是三皇子这个少年郎发问,更是有些不合情理。
看黎念往语态迟疑,景逸岚也想到这问题问得稍显不懂礼数,所幸不再追问。况且,念儿给他说的也不一定是真名。名字对不上是应该的,只要年龄能对得上就可以!
为了以防万一,景逸岚还特意问道:“黎老太爷生前,在身边伺候的都是哪些人?”
“主要是府中跟随家父多年的老管家侍奉。”
“没有丫鬟吗?”话刚一出口,景逸岚就自知问得奇怪,于是又急忙弥补道,“丫鬟小厮的手脚灵活些,伺候人方便。”
虽然不解为什么三皇子关心这个,但黎念往还是摇了头,如实回道:“没有丫鬟小厮,家父生前身边的伺候下人都是府中的老人,父亲使唤起来顺手。”
说的也是。
于是景逸岚不再多问。本来从安清念的一身清贵气度中,他就不认为安清念会只是丫鬟的身份,经过询问,更加打消了这个猜测。
心中已然认定,安清念应该就是黎念往的孙女,如今黎府中的三小姐!
只待他再暗中派人查上一查。
既然念儿有可能是黎三小姐,那想必是当下见不到面的。如此,景逸岚也不愿意多加逗留,于是提出告辞。
三皇子前来吊唁只是为了表示天恩浩荡,自然不会久留。见三皇子要走,刚才收到杨福泽传来大哥叮嘱的黎念往也是心下一松。
看向杨福泽:“还不快去叫大爷,恭送三殿下!”
杨福泽正要去唤人,景逸岚已经摆摆手,大步离去:“不用了,太医令年事已高,不用折腾。”
黎家人再次哗哗啦啦地相送,此时,安清念正巧刚刚来至前院。
挑眉看了一圈,见灵堂里除了几个下人,没有一个黎家人,询问下人后才得知,竟是恭送三皇子去了。
真没想到,黎爷还能有此殊荣,竟得天恒国皇家吊唁。看来这么多年黎家的势力发展实在不可让人小觑。
本想在灵堂前光明正大地待上一天,给黎家人添添堵,顺便想向前来的宾客宣告一下自己的身份,可因为三皇子的到来,安清念改变了想法。
转身,向老院回去。
今日既然劫持住了黎念故,就最好不要再做惊人之举,否则惹得黎家众人恼羞成怒要鱼死网破了,得不偿失。况且,她对身份的宣告已经在张府尹那里留有暗招,不急于这一时,就让黎爷的灵堂消停消停罢。
送走三皇子后,黎念往问杨福泽:“发生了什么事儿,大爷让你带这些话?”
黎家众人纷纷停下脚步,侧耳听。
杨福泽重重叹了口气:“还不就是那个冲喜娘子!昨日大爷下令派人将她看守在老院,不得外出,如果强行闯出的话,下人立刻向大爷禀报。方才,就是冲喜娘子从老院里闯出来了!奴才去看了,束手无措,生怕她冲到前院来,冲撞了三皇子,所以这才向大爷求救!”
一听安清念竟然还想闹事,黎家众人唧唧喳喳地吵成一团。
“咱们还想着老太爷的丧事办过之后再教训她,可她却一天安生日子也不想过了!”
“不知好歹的东西!”
听完杨福泽的讲述,黎念往的脸色非常不好。他问杨福泽:“那现在如何?”
“不知,奴才来给二爷您报信了。不过奴才走之前,大正在和冲喜娘子理论。”
想到之前自己在安清念手中吃过的亏,黎望江担心父亲在安清念的手中照样讨不了好,于是跟叔叔黎念往说了一声,便向老院走去。
黎望水、黎望山和黎望川倒是没有跟着。一方面是在他们看来,有大哥去帮大爷爷就够了,二是他们其实很不想去面对安清念。
片刻功夫过后,来到老院寻找黎大爷爷的黎望江被吓傻了。
他真是庆幸自己来老院找父亲,要不然还不知道父亲竟然被人如此对待!
“安氏,你到底要干什么!我警告你,立刻命令你的下人将手中的刀子放下,我爹要是出个三长两短的,黎家上下绝不会放过你!”
吓得脸色青白,急忙想往父亲跟前扑,但却在安清念的一个手势下,停在了远处,生怕他再往前一步,父亲就会遭遇不测。
判定黎望江被吓到了,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安清念轻轻地笑了。
“不会放过我?呵,黎望江,你清醒清醒,现在是谁不会放过谁?”
素手一指,纤细的手指头立刻指向了一旁被按坐在椅子上的黎大爷爷,黎念故。
只见黎念故被用麻绳绑在了椅子上,和椅子绑为一体,秦嬷嬷和慧姑姑仍旧是各自举着一把匕首,横在黎念故的脖子上。
细细看见那刀子就贴在父亲的咽喉处,黎望江慌得是汗水哗啦啦地往下流。
“安氏,你冷静些,我父亲是正三品太医令,你若敢有半分不当举动,就是藐视朝廷、漠视王法,你可要想清楚!”
不禁得轻轻笑了两声,安清念一边笑一边摇头:“你们黎家人,果然是一个两个都不将我的身份放在眼里。如今,我是黎家的掌家人,只要死不了人,处置你们都是合情合法。黎望江,你敢报官吗?”
安清念的身份,黎家人巴不得压下去呢,哪里敢去报官!
一听安清念分析,黎望江的脸色更是变了三变。
此时,久久阴沉着脸的黎念故开了口:“安氏,你究竟想要什么,你说!”
“这不是白问吗,我想要什么,用得着你们给?”安清念装似不解道,“我想要的,我只用拿到手就好。”
说罢,面无表情地对黎望江道:“黎念故我就暂且留下了,你回去告诉黎念往和你的几个兄弟,等今日闭门谢客后,将库房钥匙、钱庄银票、账目簿册、田产地契、商铺门面等等,所有该给我拿来的,全部拿来。”
没有想到安清念的胃口竟然这么大!听了安清念的话,黎望江惊得都说不出话来。这就是将黎府全部要去了啊!
“你……”
黎念故犹如千年僵尸般压着嗓子:“安氏,你不觉得你的胃口太大了吗?”
“不大,这应是我的。”
笑看黎念故一眼,看他不再回应,又将带着几分狠意的目光投到黎望江的身上,“最好,能大大小小的都来听听我的训诫,好好地说一说。大孙子,你看呢?”
这明笑暗狠的眼神逼迫黎望江头脑发昏、毫无思绪。他的心里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你不能伤害我爹。”
“自然!”安清念口气明快地应道,“人质嘛。而且我怎么舍得伤害我的大儿子?”
大孙子、大儿子……这些词从安清念的口中说出,黎念故和黎望江的脸色就是统统黑如木炭。
黎望江看了父亲一眼,转身要走。
立刻,安清念高声道:“你们可要好好商讨。毕竟黎爷既去,黎念故也需解官居丧。我看这三年守丧之期住在老院就挺好,不仅能在黎爷的旧居里守孝遵道,也能乖乖地听听我这个母亲的教诲。很不错。”
门外,黎望江身形僵硬一顿,而后大步速速离去。
要疯了!疯了!
冷目起身,站在屋子门槛内,目送黎望江离去。安清念回首,看着黎念故,笑了笑,抬手示意秦嬷嬷和慧姑姑可以将手中的刀子放下了。
“黎念故,你现在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我。”
黎念故愤愤呲牙,露出凶狠的神情:“你猜的不错。”
“呵,”走到他面前,安清念从慧姑姑的手中拿过刀子,轻轻地贴在了黎念故的脸上,“所以,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会让木匠给你制作一把特殊的椅子,就像是恭桶那样的,方便你日后能够不离木椅的生活。”
“安清念!迫害朝廷命官,有你好受的!”
收起笑容,安清念摇头:“不,黎爷生前为我留下的东西,永远都是我的免死令牌!”
一句“家事”,足可以抵挡王法律令。
“况且,你已进入服丧期,不再是朝廷命官了。”
瞬间,黎念故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