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郑好重新踏上了去煤城的路。吸取上一次教训。这次他早早地就来到煤城武装部。
事情很顺利。资料员今天上班。很容易给他找到了大胡子爷爷当年入伍时的记录。开出了证明,并且盖上了红红的印章。郑好高兴地不行,几乎是蹦跳着出了武装部。
他骑车来到民政局。在办事窗口,工作人员是个胖女人,嘴上涂得口红很是红艳。
她翻了翻郑好递过来的煤城武装部开具的入伍证明和龙山村开的证明。接着又把证件甩给了郑好。
郑好心中坎坷不安问:“领老兵补助这些可以吗?”中年妇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你是他的什么人?”郑好说:“我是他邻居。”
中年妇女说:“那你让他来一趟吧。”郑好说:“难道我替他办不可以吗?”中年妇女瞥了他一眼,说:“当然不可以,你要是冒领补助怎么办。”
郑好哑口无言。但是心里面还是挺高兴,对方的话,证明这些材料就可以,事情已经成功了。
郑好解释说:“老人年龄太大了,来去都不方便。”中年妇女说:“想办补助就让他过来。”她的口气不容置疑。
“下一个。”另一个人挤了过来。郑好不死心,小心试探着问:“老人来了一定可以办理了,对吗?”中年妇女不再搭理他。
郑好骑车返回。回到龙山后,他先去了谢彩霞的卫生室。谢彩霞见郑好风尘仆仆的模样,关心地问:“听说这几天你给大胡子爷爷办补助,办的怎么样了?”
郑好说:“应该差不多了,民政局让大胡子爷爷亲自去一趟。”
谢彩霞听后很高兴,说:“那就太好了。爷爷这么大了,人家让他亲自去,肯定是差不多了。”
郑好心中有些不安起来,说:“应该是吧!”谢彩霞望着郑好说:“你来这里是特地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吧?”
郑好说:“不全是,来这里还想求你件事的?”谢彩霞说:“什么事?”郑好说:“希望用你的手扶拖拉机拉着大胡子爷爷去夏镇。”
谢彩霞爽快说:“我知道了,没有问题。明天几点?”郑好说:“八点吧。太早天冷,不要把大胡子爷爷冻感冒了。”
随后郑好找到大胡子爷爷。大胡子爷爷听说民政局让他去。很高兴,仿佛看到了希望。郑好看到眼里,心中却愈发的不安起来。
第二天谢彩霞开着拖拉机顶着严寒把郑好和大胡子爷爷送到夏镇。
在夏镇等了一个小时后才坐上了去煤城的客车。一路颠簸,一小时后到煤城汽车站。
在汽车站郑好打算租一辆车去民政局。可是找寻半天,既没有见到三轮车,也没有见到摩的。只有几辆城管车来来回回巡视。
问一个小餐馆老板:“那么多的三轮车和摩的都到哪里去了?”餐馆老板说:“好像省里有大领导来视察,这两天城管加大了巡视力度和密度,逮住了不光要没收还要罚款甚至拘留。所以没有人敢顶风犯案了。”
餐馆老板满是怨言,平时客满为患,都是摩的与三轮车主,现在抓得严了,他这里生意也冷清了,没几个人来他这里吃饭。
郑好没有办法,只得与大胡子爷爷走着去民政局。到了民政局,已经到下班时间,他们只能等到下午上班。
下午两点,服务窗口打开。郑好让大胡子爷爷在椅子上等待,他拿着所有资料走过去。值班的还是昨天那个胖女人,口红抹得如昨天一般红艳。
郑好很高兴。他把资料递过去。对方看了看资料,对郑好说:“资料放在这里,你过几天再来吧?”
郑好说:“申请补助的老人已经来了,没有事情咨询吗?”中年妇女说:“资料留这里就可以了。”
郑好说:“难道不看看申请补助的老人,并且确认一下吗?”
中年妇女有些生气了,大声训斥说:“你听不见吗,怎么这么啰嗦,我已经说过了,现在把资料留在这里就可以了。”
郑好无可奈何问:“好吧,我什么时间再过来。”中年妇女说:“半月以后再来看看吧!”
郑好问:“能不能快一些,马上到年了,老人还要过年。他有病,还要用钱去看病。还要......”
中年妇女不理他,说:“下一个。”郑好没有办法,只得悻悻地退出。
千里迢迢顶风冒寒把大胡子爷爷领来,既没有咨询,甚至与工作人员都没有照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干,又要领着大胡子爷爷回去。郑好感觉有些愧对大胡子爷爷。
他对大胡子爷爷说:“爷爷,我们回去吧!”大胡子爷爷问:“这么快就办好了吗?”郑好说:“资料先放在这里,改天我再来。今天我们走吧,没有什么事了。”
他们又走回车站。坐车颠簸着回夏镇。谢彩霞还在夏镇等着他们呢。
见他们下了车。谢彩霞迎过来,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事情顺利办完了吧?”郑好摇摇头说:“半月以后我再去。”
谢彩霞抱怨说:“要找这些老爷们办一件事不知道有多难,跑断腿,磨破嘴,还不知道办成办不成。”郑好深有同感。
手扶拖拉机在天将黑时,终于回到了龙山。大胡子爷爷冻得嘴唇都青了,鼻涕不停的淌。郑好和谢彩霞冻得不停打喷嚏。
由于过于疲劳,郑好回到家倒头就睡。夜间他听到了外面窸窸窣窣的声音。仔细听,声音没有了。
刚刚闭上眼睛,声音又传了过来。由于太累,他没有太在意,怀疑是家里的牛夜间咀嚼剩下的草料传出的声音。
早晨,太阳还没有出来,郑好就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了。他穿上棉衣走出门外观看。
见父亲、唐树贵和她妻子,还有几个不认识的村民站在门外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走近了,才知道他们议论的什么。
唐树贵家的两只羊昨夜被偷了。唐树贵妻子埋怨唐树贵说:“快到年了,小偷多。这几天就让你睡到羊圈里去,你就是不同意,看看现在让人家偷走了吧!”
旁边一个村民开玩笑说:“搂着羊睡觉哪里有搂着媳妇睡舒服。”唐树贵妻子也不介意对方的荤笑话,说:“光舒服有啥用,几百人民币一转眼没有了。”
唐树贵不耐烦地说:“我早就让你卖掉,你就是不同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恐怕人家早就惦记上咱的羊了。你看看,现在咱们小龙山一百多口人,大龙山一千九百多口人,有几家还在养羊的?”
唐树贵妻子说:“柱子家养了十多只,谢才家里也有一群呢!”
唐树贵说:“还有吗,数得着的也就这几家吧。不听我的话,不舍得卖,现在怎么样,都让人家端窝了吧!”
夫妻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杠上了。她埋怨他没有去羊圈睡觉,他责备她没有把羊及时卖掉。一时吵的面红耳赤。
郑铁山劝导说:“羊既然丢了,相互埋怨也没有用,现在重要的是亡羊补牢。”唐树贵说:“还补啥牢,这辈子死活不再养羊了。”
唐树贵妻子提醒说:“郑叔,这个贼既然能把我们的羊偷走,你的牛也要注意啊。”旁边几个村民附和说:“是呀,牛更贵,现在村子里养牛的也没有几家了。”
郑好走过去,在墙角阴凉处,尚有一片没有化掉的积雪。上面赫然印着一深一浅两个脚印。
他蓦然想起了几天前那个瘸子。他对唐树贵说:“大哥,你有没有报案?”
听到报案,几个村民相视而笑。郑好愣愣地看着他们,不知他们为什么笑。
唐树贵说:“兄弟,报案有用吗,倘若有用,满村羊和牛就不会被偷了。”
郑好说:“派出所是管治安的,难道他们不管吗?”唐树贵说:“过来只是登个记,有屁用。”
郑好说:“难道就没有找回一只羊或是牛吗?”几个村民纷纷摇头说:“没听说谁家丢失的牛或是羊给找回来。你听说过吗?”他们互相询问着。彼此摇头说:“没有。”
唐树贵说:“与其浪费电话费,还不如不报呢,屁用也没有,说不定小偷和派出的那帮家伙还是一伙的呢!逮住了向他们交个保护费就放了。”
郑好感觉唐树贵说话未免过于偏激。他说:“报了案,一时也可能追不回,但是时间长了,总有逮到这些贼的时候。那时候说不定偷得东西都可以索要回来。”
唐树贵摇头说:“过段时间,羊早就被被他们拉到远处卖或者是吃了。”
郑好想了想说:“偷羊贼,我见过。”郑好这句话语出惊人。所有人都看向他。
唐树贵问郑好:“你怎么见过?”郑好就把前几天夜间去厕所遇到那个瘸子的事情说了。并且把墙脚雪地上一浅一深两个脚印指给众人看。
郑铁山说:“这应该是个很有价值的线索,村里有这样的残疾人吗?”
唐树贵媳妇说:“龙山就有一个瘸子,叫段路,是在田村让田亮打针打瘸的,今年才二十呢,可是与郑好说的年龄不符。”
郑铁山问:“附近村有吗?唐树贵还有几个村民纷纷摇头说:“没有听说过。”郑铁山对唐树贵说:“有这个线索,报案让派出所去查,应该可以。”
唐树贵媳妇催促唐树贵说:“郑叔说的对,你去大队打电话报案吧。”唐树贵很不情愿的去了龙山大队,打电话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