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理所当然的置我与不顾……对吗?”
“对不起……”
“对不起……”
魏东楼低声说着,神情里有道不完的歉意,“……我知道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没用,当初都怪我,怪我没有及时阻止,任由事态发展下去……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你现在就在这儿,就在我身边,我不允许自己再一次失去你……”
他的双手忽然用力,揽过她的肩膀。
莫颜脸上的恍惚一闪而过。
然后,轻轻地,她冷冰冰的转过脸去,“魏将军,你是一个军人,你们魏家军一心为国感天动地,可与我无关,我只是一个女子,我想要的是能有一个人全心爱我护我周全……”
“……”
“所以,自从你将我像棋子般抛在权谋顶端的那一刻,我们两个就注定不会在一起了……”
“……那……他呢?”魏东楼忽然捏紧了她的肩膀,“纳兰宇风呢?你跟着他,就不会在权谋顶端吗?他现在是南岳的王,你跟着他一样会在朝廷的旋涡中心挣扎!!!”
“不……他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他就没有伤害过你吗?!……”
莫颜冷冷抬头,静静的看着他,又好似看着某一处遥远的所在,“他是无心……你是有意……”
“可是你明明不喜欢他!”
“对,我不喜欢他,所以便不觉得他伤我伤的厉害……我喜欢你,所以我放心的百分百的依赖你,信任你,可越是喜欢越是信任,越觉得你对我的伤害深入骨髓……”莫颜咬紧牙关,苦涩一笑,“其实,你知道我是清白的……从一开始你就明白那一切都是个局……可是,你还是选择肆无忌惮的利用我……”
“你甚至对我说,最后悔当初去马场找我……更后悔当初怜悯我,可怜我,将我接到魏府……”
“既然当初你做了那么多令你后悔的事情,那现在你就应该离我远一点,免得日后再后悔一次……”
“而且……”莫颜轻若无声地说:“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不相信……”
山洞中的光线渐渐昏暗,她的神态如此自然,淡淡的语气让魏东楼的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疼痛。
他曾无数次在心里忏悔懊恼责怪自己,也幻想过无数次再见到她的模样,现在她就在他面前,要他放弃,他做不到!
胸口仿佛有难以忍受的疼痛,他的喉咙变的沙哑,“丫头,你真的能放下我,不再爱我……”
“我能……”
她佯装微笑,笑容里有种满不在乎的神情。
银白色的雪花寂静地飘落,这一刻,魏东楼的心里仿佛充满了漆黑的暮色。
细碎的雪落声之外,只余一片长久的沉寂。
终于,莫颜轻叹一口气,声音很轻,就像如烟的往事般飘荡在静悄悄的山洞中,“东楼,以前的事都忘了吧!当年我父亲没有陷害魏家,你父亲也不是因我而死……你救过我,我爱过你……从此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人互不相欠……”
“不……”他忽然逼近她,高挺的身材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不同意……”
“丫头……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那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他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宣告,然后,握起她包裹着纱布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
深深的凝视她,他眼底暗绿面容坚定,仿佛那不是吻,而是他给她刻下的烙印。
莫颜的指尖轻微颤了下,心中也恍若被凉凉的夜风吹过,一圈涟漪慢慢荡开,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见。她淡然笑了笑,心底如潮水般涌动的各种复杂苦涩丝毫也没有流露出来,“魏将军,我不是你的兵,你也没资格蛮横无理的对我的感情下命令……”
“丫头……”他倨傲的语气中隐隐透着一丝哀求:“让我再爱你一次,如果到最后你终究放不下过去,没有办法爱上我,到时候我会自己离开……”
莫颜惊愕,然后,失声一笑,“别做梦了,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我说了才算……”
他忽然凝神瞅着她,就算不看不见,莫颜依然能感受到他贵族般凌人的气势。
她突生惊觉,向一边躲去。
而他却已经握住她的肩膀,托住她的后脑,温柔摇曳的篝火中,他低下头,毫无预兆地吻上她的嘴唇!
这个吻充满了绝望的味道,可是又似乎带着最后的渴求和希翼,所以那绝望的味道更加浓烈得让她心慌!她想要后退却挣扎不开,身子渐渐象中了魔咒般动弹不得,感受着魏东楼绝望的吻,她努力摒弃自己的情绪,木头人般缓缓闭起了眼睛。
察觉到她的冷漠,魏东楼心神恍惚地慢慢放开她,怔怔地看着她唇片上殷红的吻痕,他静静地等,等了又等,却仍是看到她冷漠淡然的神情,仿佛有什么东西,早已在她的体内死去了。
她没有表情,没有言语,仿佛不知什么时候她早就在心里建起一座坚固的堡垒,不允许任何人再走进那一片天地,不许任何人再扰乱她的心神。
心口一阵闷痛,他深呼吸,眼底有凝重的暗光:“你?”
“魏将军,我说过,我们两个互不相欠……”她的声音安静如水,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剑锋贴上魏东楼的脖颈,狭小的山洞忽然大亮。
一个美丽又透着邪恶的声音响起,“放开她!”
几乎同一时间,唰唰拔刀声响彻耳畔,刀剑森然,空气里一派剑拔弩张的紧迫气氛。
魏东楼一摆袖上的浮尘从容起身,“我若不放呢?”
纳兰宇风冷冷地望着他的眼,“你大可一试。”
“是吗?”魏东楼眼睛眯起,轻笑道,“好。”
说罢,他一把抓住刚刚起身的莫颜,宣誓主权般紧紧的将她整个人揽在了怀里。
纳兰宇风眼睛一寒,一道冷芒紧贴着魏东楼的脖颈擦了过去,刀口不深却有大股鲜血涌出,自他的颈项蜿蜒而下,顺着他略显苍白的皮肤向下蔓延,渗入暗紫的锦袍之中。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