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援兵终于来啦!”
裴庆双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兴奋地不能自已。眼看百姓已差不多死尽,首阳山的山贼也处于弱势,这个时候援军到了,正是彰显自己功绩的时候。
“王太守果然好计啊~”
裴庆令护旗兵摇旗示意自己的位置,然后拍马赶上前去,想要迎接一下这位带兵的将军。
“在下河东都尉裴庆,见过徐将军。”裴庆在马上拱手作礼。
但没想到的是,年轻的援军主将与众多骑兵齐刷刷地从裴庆面前经过,径自去包围那群山贼去了,丝毫没有停下来闲扯的意思。
这让裴庆觉得有点难堪,毕竟边上还有自己的手下呢。
“哼!招呼也不打,这是一来就想抢走老子的功绩么?”裴庆有些郁闷,但也没有办法,地方上的将军吃这样的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能怎么办,只能低身下气地跟上去,听他的吆五喝六。
一眨眼功夫,援军的铁骑就将蒲州官军以及首阳山的兄弟全部围住。
双方虽然停止了厮杀,但接下来的命运却是天差地别。蒲州的官军在裴庆的示意下,缓缓退到了包围圈外,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就是这位年轻的援军主将展示军威的时刻,这种时刻要给足他面子。
关索和首阳山的兄弟们则被包围在正中央,几乎没有任何可以突围的可能。
“我的儿呀,娘找了你这么多年,想不到才相认没几天,就要天人永隔了啊~”
胡氏在寨门内看着自己的儿子先与官军搏斗,后又被包围在正中央生死未卜,一时失控便大声痛哭起来。
郭照和胡飞左右搀扶着,虽然他们此刻也是心如刀绞,但是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把关索的母亲胡氏给照顾好。
关索等人被围在中间不能动弹,援军的主将盯着这群满脸血污的人看了一会儿,然后蔑视地对裴庆说道:“就这样几个山贼,你们蒲州的驻军还搞不定?”
裴庆低着头不敢言语,谁让人家的来头比自己大呢,在这乱世,你手里兵多,你能打仗,你的话就是真理,不容许有任何弱者质疑。
说着,年轻的援军主将就从马上跳了下来,似乎要到山贼跟前去。
“徐将军,不可~”裴庆惊呼道,毕竟山贼们穷凶极恶,要是出点什么意外,自己可怎么跟朝廷交代,怎么跟这位徐将军的父亲交代。
“嗯?”年轻将领转过头瞪了裴庆一眼,裴庆就不敢再吱声了,为了表示态度,裴庆只能也跳下马来,惴惴地跟在后边。
绕着被围的山贼看了又看,这些人一个个的挺能打,貌似不是什么普通的山贼。再看看满地背着行李包袱的百姓尸体,年轻将领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
“这些人都是你们杀的?”
“徐将军问你们话呢,还不快快答来?”裴庆见山贼们不做声,便厉声喝道。
“我他妈的是在问你!”伴随着一声虎啸之吼,年轻将领手里的佩剑正淌着鲜血,而裴庆在楞了几秒之后便突然翻倒在地上,抱着断臂痛苦地嚎叫着。
“哎呀,这是怎么了?裴将军怎么倒在地上了......哎呀,裴将军你的手怎么啦!”
刚刚从蒲州赶来的王轼刚到现场,就看到裴庆倒在血泊之中,但见周围又都是官军,是自己人,王轼一时陷入了困惑之中。
“王太守,你可算是来了。”年轻将领淡淡说道,语气之中略带杀气。
“卑职公务缠身,来的晚了,还请将军恕罪。”王轼见气氛不太对,立刻向徐将军赔礼道歉。
“你写信向我父亲求援,说是首阳山一带有山贼横行,我且问你,山贼呢?”
“山贼?”王轼看了看边上满身血污被围在援军中间的一行人,伸出手来一指,“山贼不正在这儿的么?”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剑光闪过,王轼也突然倒在地上痛苦地嚎叫,身边横着刚刚被斩落的自己的手臂。
此情此景,别说许拔山等首阳山的兄弟,就连蒲州城的官军还有那些援军都惊呆了。这到底是来救援还是来助贼啊?
许拔山、张擒龙等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你,出列!”年轻将领拿着马鞭指向站在马提虎身后的关索道。
关索正要往前走去,马提虎一把拉住他的手臂,然后使劲地摇了摇头。关索知道马提虎的意思,深陷包围之中,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不愿自己在意的人去死又还能如何?
许拔山、赵拿云、张擒龙等人也是满怀不舍。
许拔山拦住关索:“关兄弟,看来今日大家都要死在这儿了,只不过是前后脚的事情,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今生能结实你和众兄弟,我许拔山死亦无憾了。”
“对,我们都死而无憾了!”
“唉,唉~什么生啊死啊的,我今天可不想死啊!”眼看众人生离死别的都要哭出来了,关索却突然对着大伙说道,“放心吧,你们也不会死!”
说着,关索便大步走到那位年轻将领面前,直接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大哥,好久不见!”
“索弟,几日不见,你怎么跑到山上当起山贼来了?”
原来前来救援官军的主将便是关索的结义兄弟,潼关守将徐晃的儿子徐盖。
众人都看呆了,一个刚才还跟官军厮杀地很嗨的人,居然和援军主将称兄道弟?
“怎么回事啊?”赵拿云擦了把鼻涕,问身旁同样一脸懵逼的许拔山。
关索将离开潼关之后的事情跟徐盖说了一遍。
徐盖听后,对眼前这些首阳山的兄弟投来钦佩的目光;然后走到裴庆面前,拔出佩剑将裴庆刺死。
王轼见了,瞬间哭爹喊娘,连连告饶。
徐盖用裴庆的尸体擦了擦剑上的血污,然后对着王轼冷冷说到:“你马上滚回蒲州去,将府衙腾出来给我兄弟居住,然后摆酒设宴招待这帮义士,若他们满意,我便绕你一条狗命......”
“多谢将军不杀之恩,多谢将军不杀之恩~”王轼接连叩头,忍着剧痛爬了起来,匆匆赶回蒲州去了。
“大哥,这样的狗官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关索有些气愤,换做是他,绝对不会留着王轼再危害河东地界。
“今日为兄已经把河东都尉给杀了,若再把太守也杀了,恐怕父亲不好向朝廷交代。”
关索一想,也确实是这样,义父徐晃为将一方,诸多事情都有牵扯,可不能完全由着性子来。
“索弟,你母亲在哪儿,快带我去拜见。”
“好的,大哥请随我来。”
徐盖令手下兵士清理战场,自己则和关索进山寨拜见关索母亲胡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