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他这是要干什么?”
“就算再厉害,一个人也打不过十几个武装贼寇吧!”
“唉,勇气可嘉!不过,我们还是继续逃命去吧!”
人群再次热闹起来,如果说男子打败第一个贼寇是靠偷袭,第二个是靠实力。那现在面对十几个骑着战马,手里不是拿槊就是拿刀的贼寇,他还能靠什么呢?
此刻大家几乎达成一致的共识,男子这是在自寻死路,而他们,最好是在男子倒下去之前赶紧继续逃命。
于是人群又向城东那边涌去。
“天神下凡,天神下凡!”
突然有人高呼到。
众皆愕然,纷纷驻足朝身后看去。
只见男子手持长剑穿梭跳跃在十数个贼寇之中。
他体态轻盈,步法灵动,十几个贼寇的槊刺刀砍却不曾伤及分毫;他剑术玄妙,眼疾手快,剑光闪过之处,贼寇纷纷落马。
一会儿的功夫,所有贼寇都栽在马下,有的鬼哭狼嚎,有的一命呜呼。
围观的百姓见贼寇之危已除,又有这位英雄在场撑腰,于是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无冤无仇的也要上来踹上两脚,直到贼寇全都毙命、血肉模糊。
这时天已放晴,男子摘下箬笠,脱去蓑衣,竟是十分的俊美模样,还举手投足之前还透着一股仙风道骨。
“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真是替我们老百姓除了一大祸害呐!”
“英雄年纪轻轻,可曾婚配?我家有一女,年已及笄......”
面对老百姓的热情,男子并未有任何的回应,只是拨开人群走到贼寇留下的那些战马边上,放下了被抓的妇女,然后蹲在地上仔细地端详贼寇们的武器来。
显然,男子对贼寇抢掠来的酒肉粮食及财物并不感兴趣,倒是十分在意从他们身上解下来的武器装备,铁槊、环首刀、骑兵弩,甚至还在贼首身上寻得了一件锁子甲......
许久,男子冒出一句话来:“酒肉粮食你们拿去分了,战马、武器统统归我!”
这些个西凉战马,高大雄峻,在关外可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呀。
其实还没等男子发话,不少百姓已经自发地去抢那些贼寇掠来的粮食了,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没有什么比粮食更为重要,更让人眼红的了。
“你要这么多战马干什么?”
一个嘴里塞满面饼的老者吧唧道。
“是啊,是啊,马匹也一齐分了吧,你看我们赶路赶地,脚都磨出血来了。”
“对啊,见着有份呐!”
见者有份?呵呵,男子也懒得跟多加解释,自顾自将收集而来的武器装备挂到马背上。
这些百姓对武器装备啥的不感兴趣,但对这十几匹战马却是馋红了眼,甚至有人也上前去牵马,企图浑水摸鱼。
男子将武器装载完毕之后,也不多说,只是拔出长剑,“嗖”地朝牵马者刺去。
“啊,我的耳朵,我的耳朵!”
牵马者的耳朵破了个洞,顿时跪地哀嚎。
“我说了战马、武器归我的,你没听见吗?”
围观的百姓都被吓了一跳,瞬间退后几步。男子周围迅速腾出了一个空圈。
男子用绳索将所有战马依次相连,接着便大摇大摆地牵着马离开了。
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道,没有敢阻拦的。
“哼!我看这人呐跟贼寇也差不多!”
“是啊,看上去挺有教养的,却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
......
刚才还是救苦救难的大英雄,这会儿却已沦为和贼寇差不多。
“呵,劣民!”
男子吐槽到,牵引着马队从城东门走出。
“你管谁叫劣民呐?”
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男子有些好奇,转身一看,竟是刚才自己从贼寇手中救下的女子。
“你跟着我干什么?”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凭什么说我跟着你?”
男子有些意外,刚才吓得浑身发抖的女子,竟然这么能说会道,在这个时代,能说会道的女子可不多见呐。
女子见其不吭声,立马调转话题。
“恩公这是要去哪儿?还没来得及谢谢恩公的救命之恩呢!”
“不要叫我恩公!”
“那叫啥?”
“我姓索。”
“索恩公!”
“......”
“索恩公这是要去哪里呀?”
“我刚才只是看不惯那些贼寇为非作歹才出手救你的,你现在安全了,不要再跟着我了可以吗?”
男子不耐烦地朝女子吼到,可当他回头的那一瞬间,就有些后悔了。
女子双目含泪,小嘴微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怜惜三分;更重要的是,以男子犀利的眼光,他看得出眼前的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美人坯子。
而他,就喜欢美人。
男子有些后悔,他不该对一个身处乱世,刚刚脱离险境的悲惨女子那样大吼大叫,关键是,那还是个美人。
女子虽有些委屈,但还是跟着男子,毕竟一来对方刚刚救过自己的命,二来自己也确实无法独自在这个世界生存。
“我去河东,你去哪儿?”
男子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毕竟刚才是自己太失风度了。
“我要去冀州,但不太认得路。”
女子小心翼翼地回到,深怕自己又得罪了男子。
“哦,你我顺路,不介意的话一起走一程吧。”
“不介意,不介意!”
女子欢快地跑到男子跟前,高兴得手舞足蹈。
在这乱世之中,她一个女子独自从关中走到冀州简直比登天还难,现在有人愿意带她一起走,而且还是位剑术高超的剑客,实在令她喜出望外。
“我叫郭照,今后还请恩公关照!”
郭照有模有样地向男子行了一礼。
男子并没有回应,只是站在原地,傻愣愣地盯着她看。
郭照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难道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说实话她都不记得自己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了,头发也乱糟糟的,也难怪人家会这么奇异地看着自己。
“恩公,你怎么了?”
郭照压低了声音,甚至还有些胆怯,万一他嫌自己丑不带自己上路了怎么办?
“女,女,女王?”
男子并不口吃,但却是突然紧巴地来了这么一句。
郭照起初还觉得男子这副模样十分可爱,忍不住莞尔一笑,但片刻之后,笑容渐渐僵硬,仿佛突然被雷电击中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字?”
“你爹做过南郡太守,父母兄弟早亡,只剩冀州还有一个姐姐,所以你才要去冀州。”
男子一连串的话把郭照都给整懵了,他是谁,怎么会对自己的家世了解地这么清楚?
父母兄弟相继亡故,独自一人从荆州流落到关中。这些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再次叫起自己的小字,那一瞬间,她莫名地感觉像是遇到了离散多年的亲人,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界里,亲人——是多么温暖的两个字。
“你到底是谁?”
郭照颤抖地抓住男子的手,
男子正要解释,只见郭照脸上挂着两行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