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站着的正是肖战天和孙立夫。孙立夫是山里的猎户出身,对各种灵花,灵兽很熟悉,见巨猿身上缠着棉布,以为是有主人饲养的灵兽,好奇的走过去看了又看。
巨猿野性难驯,吼了两声,就要撕打,李恒忙上前安抚。
肖战天见李恒无事,心里欢喜,笑吟吟的在一旁看着也不说话。
“小李,这头暴猿怎么受伤了?谁能伤得了它?”孙立夫不解的问。
李恒同样好奇:“六寨主,它叫暴猿吗?”又把自己在山里遇见巨猿的经过,包括怎样治疗都说了一遍。
“乱七八糟,岂有此理,你差一点就害了这头灵兽。”孙立夫大怒:“哪里有用到割肉来杀虫的,真是无知无畏。”
说完又是一阵不解:“这暴猿怎么没有一巴掌拍死你?”
李恒脸一红:“在下实在是不知如何治疗,好在泰山性格温顺,又能忍痛,才处理掉一只人头螨,另外嘛,背上还有两只。”
他一路上恶趣味地给巨猿取了个“泰山”的名字。
孙立夫看了一眼泰山,实在看不出“性格温顺”这个词和它有什么关系。
青葱岭有灵兽,对他们而言捕捉不是太难,只要肖老大出手即可,真正难的是驯服!野生灵兽开智后往往会回忆起曾经和人类之间的仇恨,结果就是不死不休。这种事先例很多,主动下山报复的也不是没有。千年来猎户们以此为生,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肖战天笑着说:“老六,你要是能治就帮个忙,小李不是外人,还有这头暴猿也是异种,叫做怒目金刚猿,是暴猿中的王者,你救了它,可是一份大人情。”
李恒对肖战天说:“寨主莫非是一座移动的书城?这天底下的人和事就没有你不知道的。”
肖战天见他平安无事,心情极好:“小子,今后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管上山来找我,我读过的书比你看过的人都多,你这比喻倒也不错。”言罢放声大笑。
不久孙立夫拿着一个口袋和一个两头空空的竹筒过来,引燃药物后通过竹筒把浓烟灌到两只人头螨的头部,真是难者不会,会者不难,片刻后两只人头螨便从泰山的背上脱落下来。
泰山脱去心腹大患,神情激动,难以自已,在李恒的百般安抚下才慢慢平静下来。看得孙立夫羡慕不已。
孙立夫又给泰山挖去腐烂的皮肉,重新换上伤药。泰山颇通人性,对孙立夫摇头大吼,似乎是在表达感激之意。
李恒一阵妒忌,真是有奶就是娘啊。
这时二个人走了过来,对肖战天小声说了几句话,肖战天眉头一皱,颇有几分不悦。
李恒耳尖,原来是谭大风骨头很硬,坚决不招。五寨主鬼见愁赵碎骨想用大刑,来问肖占天的意见。
李恒对用刑非常反感,本来不想插手,不过眼下给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李恒嘿嘿一笑,看着肖战天用手指了指地上两只晕过去的人头螨。
一旁的许猛恍然大悟,以为他想用这个上刑,叫手下用竹筐装上,抬着跟在身后。
刚一进牢房就听到谭大师兄的大嗓门:“咱们架势堂可没有孬种,有什么本事尽管朝着爷爷来,老子皱皱眉头不是一条好汉。”浑不知自己由爷爷变成老子其实是降了一辈。
李恒听得好笑,径直来到他的牢房里:“谭师兄好威风啊!取暖帮是小地方,地方小装不下你这尊大神,一会就把你和我的巨猿关在一起,你们哥俩挤在一起,好好聊聊天如何?”话音未落,泰山的一颗大脑袋从窗外伸了进来。
谭大风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却毫不在乎,正要骂一骂这奸猾的小子,突然看到巨猿癫狂的样子,他一路被泰山挟持着上山,心里早就留下阴影。紧紧闭上嘴巴,一句话也不说了。
审讯的方法很多,像这样当头一棒打掉对方嚣张的气焰,取得心理上的主动也是惯用的方法之一。
李恒忽然对谭大风说:“架势堂和取暖帮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来帮中杀人放火?江湖道义都不要了吗?”
“胡说,明明是你这个奸细来我们这里,还杀了我二师弟!老子早晚要报仇。”提起师弟,谭大风控制不住,又骂了起来。
李恒一阵冷笑:“明明是你们的杀手陈欺心杀了我们四寨主全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那两个小孩子死得好惨,咱们江湖上的好汉,祸不及家人。你不要说不知道这件事。”
谭大风一阵羞愧:“这事与我无关,那是......”突然想到师父的吩咐,赶紧闭上了嘴巴。
李恒也不着急,前世他经常协助审讯,熬几十个小时都是常事,继续问:“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了吗?这人就躲在群莺楼里,早就被我们盯上了,这个孙。。。哼,你个小角色,说了也不知道。除非是你师傅在,这人说他和你师父是好朋友,经常一起逛楼子。”
谭大风大怒:“胡说,我师父练的是童子功,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李恒一愣,特么的,还有这种操作,忙转移话题说:“本来冤有头,债有主,此事与你们无关,只是我们四寨主的两个孩子死的太惨,一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化身为鬼头伥,必须吃了仇人的血肉、魂魄才能重新投胎作人。你们师兄弟二个,一人喂一头,刚好分配。”
谭大风虽然有点二,也不是个傻子,之前只是将信将疑。这时听李恒说什么鬼头伥,他本来就迷信,不禁紧张起来。
房外的许猛按照事前的安排在层里仅仅留下一根火把,李恒等人摆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退出屋外,把装有人头螨的竹筐放在门外。
微弱的火苗忽明忽暗,映衬着阴冷的牢房更加惨人。人头螨本是吸血的水蛭之类,本能的朝着浑身是血的谭大风爬了过去。
这个世界的人大都敬畏鬼神,相似人死后会有灵魂。谭大风是个孤儿,全村人死于瘟疫,只有他和游江杰两个孩子活了下来。家人虽然死了,祖坟仍在,坚信死后可以“归于父母之乡,安于祖茔之地。”
这时看着拖着长长的头发的“厉鬼”蠕动着爬到自己腿上,吸食血肉。再过一会儿吃饱后就会来吞吃魂魄,到时魂飞魄散,野鬼都做不成,又如何能与父母在泉下相见。内心恐惧、悲哀、绝望各种情绪交集,再也忍受不住,大声哀求:“你们全家死得冤枉,都是孙长河和陈欺心干的恶事,真的和我无关,你吃了我也不算报仇,还不如直接去找仇人,孙长河要等无魂草王长成,现在就在山洞内养伤。求求你放过我,我还想死后见见父母,我已经二十几年没见过他们,你可怜可怜我,只吃血肉,不要吸了我的魂魄好不好?”
激动之下两眼一翻,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