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竟有人给备下马车了的,一时静颜扶着柳老爷夫妇上了马车,自己才要跟上去时,就见一禁军来阻拦道,“皇上有旨,孟氏女送回家中,你家的人已经来接你了。”
“这……,”静颜不是不想回家,只是此时满心想着君桓说的要攻打西赫,她心乱如麻,看着那禁军就说不出话来。
却听一声“颜儿,”抬头看时,孟父已两眼含泪,在不远处看着她了。
她的眼泪就刷的下来,来到父亲面前扑通跪下,充满歉疚的哀哀叫道,“爹。”
这边柳逸峰忙扶着儿子的手下了马车,到孟父跟前时,他恭恭敬敬长揖到地,诚恳至极的道,“天奇兄,柳家拖累你们了。”
孟父忙双手托住柳逸峰的手,语气里不知是无奈还是感慨,“逸峰兄,如今咱们两家如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拴在一起的人了,就别说这见外的话了。”
两人相对唏嘘许久,孟父就带着女儿回到自己家的马车前,静颜依依不舍的回头看向君桓君楷,先不说君桓君楷就要去沙场征战,就说事关西赫,事关多娜,她也再不能安心回家。
孟父看了看女儿,就掀开帘子,对里面的丫鬟低声吩咐,“快和小姐对换了衣服。”
静颜一愣,转头看时,却是母亲身边的翠云,“翠云姐姐,怎么是你?”
“夫人知道小姐被下进了天牢,天天哭,今儿得了信儿,说小姐要被放出来了,顿时欢喜得疯了,老爷来接小姐时,夫人不放心别人,就指了奴婢过来了,”翠云向来伶俐,虽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这样吩咐,却并不多问,边回答静颜的话,边就手脚不停的脱下身上的衣服。
一时二人衣服对换好了,翠云轻磕了两下窗子示意,孟老爷就在外面扬声道,“柳兄,嫂子形容憔悴,只怕是病了,就让孟某府上的丫鬟先跟过去呗。”
说罢,不等那边反应,就对着马车吩咐,“翠云,快过去伺候柳老夫人回府。”
静颜这才恍然大悟,忙就低了头出了马车,经过父亲身边时,就听孟父低叹一声,轻声嘱咐道,“小心。”
静颜的眼里一热,轻声答应着快速的走到柳家这边来,君桓几个都还在奇怪的看着她,待等到她到跟前了,顿时都欢喜的惊出声来,忙就让她和柳老夫人上了马车,唯恐出错,远远的向孟父致意后,就赶紧赶着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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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还是回柳府,只是柳府两次被封,此时已到处都是萧索一片,才揭下封条的门上灰渍斑驳。君楷面对这离开才一年不到就满眼颓败的家,心下只觉得酸楚一片,他跳下马,将门推开,君桓鞭子一扬,直将马车赶进了府内,二人这才将母亲和静颜扶了下来。
柳府连番出事,家中的下人们自是早散了,静颜扶着柳老夫人踩着没脚的灰土枯枝进了齐晏堂,齐晏堂内除了一层灰,亦早就不复往日的精致奢华。
寻了块布将几张尚算完整的椅子擦干净让柳老爷夫妇坐好,静颜就挽起袖子准备收拾,被君桓拦住,君桓惊喜的看着静颜,“我实在没想到,岳父居然又让你回来了。”
经过了这许多事,他依然在叫静颜的父亲为岳父,静颜低了头,半晌才道,“父亲知道柳府这会子定没有丫鬟婆子伺候了,他不放心婆婆。”
是的,她也依旧不能对柳家二老改口,不管自己如今到底是什么身份,也不管君桓是否已经写了休书,她从小的教养都告诉自己,好女子只能从一而终,就算她和君桓回不到从前,她这辈子也不能再嫁别人,而柳君桓的父母,都是她唯一的公婆。
她心里的活动君桓自然不会明白,眼见她依旧肯叫自己的母亲为婆婆,心下顿时就觉得欢喜,忍不住伸手来握静颜的手,“岳父有心了,只是你这段日子也很辛苦,且陪着母亲坐着罢,皇上既然有旨意返还家产,那些家生的奴才也定要还回来的,一会儿就该到家了。”
静颜被他握着手,顿觉不自然,她分明觉得边上有道如火般热烫的目光,此时正灼灼的落在她那被君桓握着的手上,心下一慌,忙将手抽出来,“哦,是吗?”
柳君桓看着空了的手心,心里黯然失落,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强挤着笑坐到一边。
柳老爷自出天牢到现在,一直都深拧着眉头,此时也顾不得满身的狼籍肮脏,向两个儿子问道,“君桓,君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又……怎么又是元帅和先锋了?为什么要打西赫?”
他这一连串的问话,顿时让君桓静颜三人黑了脸,柳君桓叹了口气,就将这两天的事都说了一遍,静颜一听竟是如此,顿时大惊,“什么,西赫攻打梁州?怎么可能?”
不但她觉得不可能,柳逸峰也觉得不对,他脸色凝重的起身来回踱了几步,就道,“西赫若要想攻打我们大晋,当年匈奴进犯北边时,他们就不会帮着咱们打匈奴,嗯,这里面确实有蹊跷?”
他回头问君桓,“那……皇上怎么说?”
“皇上……好像已经没有了主见,”想到鸿玥帝当时的表现,君桓深深失望。
柳逸峰在朝为官多年,于鸿玥帝的性情也是早就知道了的,他闭着眼睛,长声一叹,却也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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