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在一架屏风后藏好,就听到大门“嘎吱”一响,脚步声随即向她这边而来,她心里有些慌,见屏风后悬着道幔子,于是拉过来将自己掩了进去,才站好,正殿的门也被推开了,她透过幔子悄悄看过去时,却是两个小太监。
就见两人站定,四下里一看后,其中一个就对另外一个道,“你确定那个东西就藏在这里?”
另一个有点儿不耐烦,“我确定我确定,我亲眼看见他丢进来的,再说了,那么大一包的珠宝,他不先藏在这里,还能带得出去?”
说着,就直向屋角的一个大花瓶奔去,伸手向里够了够,花瓶明显太深又够不着,之前那个太监就骂,“真笨,放下来往外倒啊,”说着就来帮忙,二人抱着花瓶放倒,提着底部一拎,就见“扑”的一声,滑出来一个深色的布包,二人欢喜的扑上去打开一看,随即就变了脸色,“咦,怎么是这个?”
静颜心下奇怪,努力的看向那包东西,就见其中一个举到亮处看时,却是一个小瓶子,那人看了半天,不满的道,“你不是说他藏的都是珠宝吗?怎么尽是这些瓶瓶罐罐的?”
另一个也挠头,“那日搜捡这里时,皇上突然驾到,我明明看见他随手就将这包东西丢进这个花瓶里,如果不是珠宝,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说着打开瓶子闻了一闻,“嗯,倒像是什么香露?”
之前那人拿过来看了看,就哧笑出来,“只怕是想拿了去讨好乔姑姑,他们吃对食好几年了,听人说最近乔姑姑却对他爱理不理儿的,要说他平日那样的凶悍,在乔姑姑跟前儿却耗子见猫儿似的,要多听话有多听话,大家议论起来,都说乔姑姑好手段呢。”
这个就一推他,“别胡说,传到他耳朵里去,就你这身板能顶得住他几板子?”
“哼,他还不是仗了皇后的势,”之前那个就将那瓶子一丢,看着地下一啐,“兴头头的忙了半天,却并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白忙一场,”又点着另外一人的脑袋,“你想发财想疯了心了,我早就说,真要是珠宝什么的,他也早拿了去了,还等到这会子我们来?”
这人就要辩解,那个就不停的打断埋怨,二人絮絮叨叨的边说就边出去了,那包东西却随手就丢在地上。
静颜又等了半天,确信外面再没有人了,这才来到这包东西前,就见一块深褐色的丝帛上,散乱的放着几个瓶盒,她拿起一个看了,却认不出什么来,想了想,她就将这些东西收好藏进袖袋里,看看外人没人,就赶紧退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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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兰漪殿时,多娜和兰婕妤正急着命人到处找她,见她回来了,多娜欣喜的一把拉过她的手,用西赫话道,“你去哪了,急死我了?”
静颜微笑着用西赫话简单的回答,“出去玩,”却暗暗在多娜的手心里捏了一捏,多娜心里顿时有数,回头向兰婕妤笑道,“姐姐说她闷了,又听不懂中原话,就出去转了一圈子。”
屋子里的人就都笑了起来,兰婕妤拉过静颜的手笑了道,“小可怜见儿的,到这里来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怪憋坏了她。”
大家坐下,又说了一会儿话,静颜和多娜交换了个眼色,正想着要托词告退时,就见秋明急急的进来,向兰婕妤道,“有南方的人进了时鲜的果子进来,太后召二位西赫公主过去尝鲜,让各位主子娘娘们也去作陪呢。”
兰婕妤就拉着多娜的手,笑着起身,“哟,这要说起来,我们姐妹今儿个可是沾了二位公主的光呢。”
说着,大家就又笑,跟着秋明一起向仁寿宫而来,进了正殿,果然就见地上摆着几个苇草编就的小篓子,露出里面红艳艳鲜灵灵的果子。
一个年级稍长的妃嫔眼尖,叫道,“荔枝。”
太后正捧着一碗茶在喝,闻听就对兰婕妤等人道,“你们瞧瞧,都说馋猫儿鼻子尖,却不知道那眼睛也是尖的,这几篓子荔枝还没开封,她偏一眼就认出是什么来了?”
“呵呵呵,”兰婕妤等人就都笑了,那个妃嫔顿时红了脸,来到太后跟前屈膝见礼了,才道,“太后娘娘慈和怜恤,每到时鲜果子进宫时,总是将姐妹们叫来一起尝鲜,嫔妾等人也都是吃习惯了,每到应景的时候儿就惦记,太后娘娘不说是您宠纵了我们,倒又怪起嫔妾来了。”
“瞧瞧,这错的倒是哀家了,要这样说,秋蓉,将这几篓子荔枝都收起来,回头单拿一篓子给静香苑送去也就完了,”太后放下茶碗,半嗔半怪的笑。
那妃嫔就忙拉着太后的袖子轻轻一摇,“别呀太后,您要真全收起来了,兰妹妹她们吃不着荔枝,只怕就要吃嫔妾的肉了。”
“你的肉那么酸,谁敢进嘴呀,”兰婕妤忙一撇嘴,很是避之不及的样子。
众人就又笑了起来,静颜却惦记着在永熙宫里捡到的那包东西,她心里着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默默的坐着,静等荔枝宴散去。
谁知才坐下,就有宫人进来禀告说:“皇后娘娘到了。”
皇后依旧是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的,扶着宫女的手轻轻款款而来,给太后见了礼,又命众妃嫔平身,就坐在了太后的右手下第一个位置上,向太后笑道,“才二皇子也说要来给皇祖母请安,却因为患了风疹,臣媳唯恐他过了人,就只命他遥遥的给母后磕了头,留他在屋子里练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