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九王亦是铁嘴钢牙,于李彦宏呈上的证据矢口否认,更指李彦宏乃是诬蔑陷害,而被李彦宏抓中的人证恰在此时突然暴毙,死无对证之下,李彦宏也无可奈何。
只是这一切,对于柳家人来说,却已经足够了。
先是柳君桓通过柳家的一个门生给皇帝秘密上折子,将梁州始末详细相告,并将曾巧妙传递给李彦宏的那些事也都精心梳理一番,同时呈上。柳家和李家是死对头,这一点不但是朝中大臣们知道,皇帝和太后心中也是有数的,如今见两位对头都将矛头直指九王,心中纵是只信五六分的,此时也已经信了个十成十了。
更何况,那些证据无一不是铁板钉钉,也由不得九王不信。
但是九王是个狡猾至极的人,那些计划就算世上的人都知道是他所为,却也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让他无法反驳,如此,光是让皇帝信还不行,如何让九王认帐,还是个大问题。
幸而皇帝虽无用,太后却有几分谋略,她表面上按兵不动,暗底里和柳逸峰将计就计设下请君入瓮之局。而九王眼见着自己的阴谋已为人察觉,虽说在自己的早有防备之下,皇帝并未相信,可是他知道皇帝多疑,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总有败露的那一天。
事已至此,他所能走的棋就只有先发制人这一招,趁着皇帝还肯信他,将谋反夺位之事提前发动。
而这一切,正是太后和柳逸峰要的。
除夕夜,百官们在宫中陪王伴驾到正月初一凌晨时才慢慢散去,皇城中终于寂静下来,除了少许巡护的侍卫,帝王妃子宫人等,尽皆入眠,谁也不知道此时皇宫的各个宫门都已被九王的人悄悄的替换把守,而皇城外,就在万家鞭炮齐鸣守岁之时,更有五万兵马悄悄的潜伏,只等城内一声炮响,就要大举杀入,协同城中同伙迫君让位,力取在老百姓还在梦中时,将大晋改朝换代!
九王眼见已万无一失,他自信满满的踱入宫中,傲然立于金銮殿前的丹墀上,向着被从被窝中拎来的皇帝太后冷笑,太后怒极,骂道,“原来你真的早有谋反之心,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你做的。”
九王昂然点头,一口承认,“是的,除了皇后故意给二皇子下毒,以诬蔑柳贵妃一事和孤王无关,其余一切都是孤王做的。”
太后满脸憔悴,语气却依旧镇定,“那就请九王好好的说说,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这些安排,那梁州一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让哀家和皇帝死得瞑目。”
九王扬头哈哈大笑,他稍转一转头,看向皇帝轻蔑的道,“母后,说起来,夺位之心儿臣是早就有了的,在皇兄还是太子时,儿臣就已经在做安排,但是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起事,这就要多谢皇兄的成全了。”
鸿玥帝面如死灰,他苍白的脸上不知是怒还是恨,他怒极反笑,咬牙道,“哦,朕倒要听听看,朕是如何成全于你这个大逆不道之徒的?”
“哈哈哈,”九王大笑起来,看向鸿玥帝,他眉眼间尽是讥讽,“皇后见皇兄有意立柳贵妃的三皇子为太子,唯恐危及她的后位,于是先起主意要将二皇子纳入膝下,再故意给二皇子下毒,诬蔑柳贵妃,以绝三皇子将来威胁二皇子太子之位,这件事其实并不难查,多少局外人都看出了端倪,偏皇兄心下糊涂,将柳贵妃打入冷宫,贬了柳家满门。”
太后不动声色的向前一步,“贬了柳家满门又如何,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成全你了?”
“母后,若说杀柳家满门,自然和儿臣没有半点关系,儿臣沾不上半点光,只是接下来,儿臣却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柳家的大儿媳竟然成了西赫的颜依公主进了宫了,嗯,母后,你说,那是不是很令人奇怪,很值得人去探究一番呢?”九王满脸戏谑的笑着,向太后不慌不忙慢慢说道。
看着九王得意的样子,鸿玥帝直气炸了肺,“于是你就借机诬蔑柳家有西赫有勾结,要除朕的股肱之臣,是也不是?”
九王顿时抿嘴轻蔑的一笑,“说你蠢你还真就不聪明,孤王费那么大的功夫,只要除你几个大臣么?”
太后轻轻笑了,她转头对皇帝道,“皇帝啊,你就别打岔了,让这个先帝爷当年最看重的儿子好生的说一说,说说他到底是如何步步为营谋逆犯上的。”
九王并不恼怒,甚至,他的神色间更带了几分戚然,“母后别怪儿臣图谋皇兄的皇位,实在是因为皇兄太过愚蠢,让这样的蠢货当一国之君,实乃是天下百姓的不幸,儿臣这样做,只是想替皇兄消解烦恼,为天下百姓多谋福祉罢了。”
见太后扭过头不看他,他摇一摇头,就背了手转身看向丹墀下瑟寂的广场,除夕夜,天下着微雪,地上已起了薄薄一层,上面是手执长枪刃泛寒芒的他所带的将士,雪花无声的落在他们的肩上,已微湿了他们的衣裳。
“攻陷梁州的人乃是匈奴,”他淡淡出口,却惊了太后和鸿玥帝,“什么?”
九王并不回头,接着道,“孤王早就和匈奴达成一意,只待孤王大事得成,将以北方的十个州尽皆相送,如此,匈奴这才愿意替孤王发兵,一边乔装西赫来攻打梁州,一边伪装成我大晋兵马去骚扰溱州,只为挑起两国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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