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的灼灼私语上官赫飞快地闪过一个好主意,如果现在把苏曼捧上天了,到时摔下来的脸色不知道是多么的动人。于是想到就做,上官赫不管朝他瞪眼的姑姑,动作飞快地在姑姑还没拿起花冠之前就把托盘塞在姑姑的手里,然后就着旁边的水盘洗起手来。
长公主一惊,连忙稳住托盘,这侄子真是太大胆妄为了,可如今并不是训斥的时候,只好咬咬牙由他去,并在他为苏曼戴好花冠后,高声吟颂祝辞曰:“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上官赫盥完手后,就把金凤钗给拿了下来,从姑姑手中的托盘里取下小巧的花冠,小心地为苏曼戴上。
苏曼如今跪坐在垫子上,虽然视线受阻,但因为距离太近的缘故余光还是把上官赫的动作收入眼底,随着上官赫俯身为她戴花冠,苏曼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然而此刻她不方便说话,她只好不动声色地接受着周围一道道诧异的视线,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着上官赫又在出什么蛾子。
上官赫小心地把花冠戴在苏曼的发髻上,然后又拿起一个同色的簪子把花冠给固定住,才收手开始细细打量,但由于居高临下而苏曼又低着头,他只看到一截雪白的脖子和半张晶莹的脸,精巧的小耳朵在乌黑的发髻中若隐若现,艳红的樱唇微微嘟着,让人恨不得吻上去,翠绿的花冠戴在乌黑的青丝上,衬得这个雪白的人儿更加的清雅。
这一站一跪的人儿却让人都移不开视线,“真是一对壁人呀。”不知是谁传来了一声感叹声。
“是呀。”周围是一片附和声,都不知道是出自真心还是客套话。
居然没一个人指出瑞王的大胆妄为之举!
冤枉呀,不是我们不想说,实在是长公主身为长辈都没说什么,而且你们两个又是圣上御赐的婚事,谁敢说什么呀??
也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从古至今均是如此,只要你实力够了,不管做了什么,也只会被世人追崇,就算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自会有人为你找好借口,这就是所谓的成王败寇,只要你胜了史书向着的就是你,败了的话那就不好意思,不管是不是圣贤能人,你也只能是乱臣贼子。
然而在观礼席上却有一双嫉恨喷火的眼睛看着这一切,别人不知道她可知道,那个花冠可是一整块帝王玉雕琢而成的,看着普通确实价值千金独一无二的,要知道一整块那么大的帝王玉本来难得,更别说拿来雕琢成一个小巧的花冠,当初自己可是和皇帝姑父求了好久都没要到,如今却赏给苏曼坐及笄礼!!
还有赫哥哥,赫哥哥明明是最喜欢自己的,现在居然为苏曼加笄!!自己及笄的时候赫哥哥可是场都没到!
宋明珠看着这一切,气得眼眶都红了,心中充满了悲愤,都怪苏曼,什么都要和我抢!如果没有了苏曼,那一起都是自己的!然而此刻众人都看着场中,宋明珠眼中的疯狂没人看到。
“笄者适东房,着礼服 。”赞礼适时扬声道。
苏曼起身,再次向众宾客作揖就往东房走去,苏玥身为赞者当然要协助苏曼换衣的。一进东房,苏玥就忍不住妒嫉地说:“姐夫对姐姐真好呀,女子最重要的及笄礼,姐姐最后一道笄是未婚夫给加上的,想想都觉得浪漫,不知道我以后的及笄礼会是如何的呢?”少女一脸的向往,却掩盖不了眼里的妒嫉,但想着姨娘的话硬把妒嫉压下来而已,姨娘说得对,只要苏曼嫁出去了,那府里就剩自己一个小姐而已,以后那还不是如珠如宝被宠着?就像苏曼还没找回来之前那样,现在就让她得意吧。
苏曼笑了笑但并没有回答,只是张开了双手,让丫鬟帮自己换上皇上赐下来的那套华衣礼服。
“哇!好漂亮呀!”衣服一摊开了,房内就响起了惊叹的哇然声。
苏玥一看,也被衣服给镇住了,居然是天蚕衣,据说天蚕在光的照射下能闪烁出璀璨的光彩,几根天蚕丝就 能显示出华贵高雅之气度,而天蚕丝甚是稀少,能有块天蚕丝做的帕子都是天大的颜面,更别说用天蚕丝做衣服。而眼前这衣服一摊开被房内的一缕阳光照射的一角闪射着璀璨的光彩,很明显就是稀有天蚕衣,单单就这件衣服已经价值上千金。
更别说这衣服上还绣着百花齐放的图案,用的还是最难的双面绣,非常逼真,翻动间就仿佛真的看到了百花争艳的盛景,真是从料子到图案到绣工都非常精致,这样的衣服 一穿上身效果肯定不是一般的好。
书墨笑呵呵地骄傲道:“郡主,这衣服真的好美呀,等下郡主穿出去肯定亮瞎所有人的眼呢。”
“快别多言,赶紧给本郡主换上,外面还等着。”苏曼笑斥道,催着丫鬟们给自己换上衣服,这及笄礼虽然是很美,很有古典的美,但也很繁琐呀,自己都有点不耐烦了。
众人以最快的速度给苏曼换上这件流光溢彩的礼服,然后扶着苏曼走了出去。
再回到众人面前的苏曼,已是大袖长裙礼服,在阳光下绽放璀璨的光彩,整个人仿佛带着光似的,耀眼地人让人都看不清,一阵微风吹过,淡黄色的礼服礼服迎风摇曳,广袖飘飘,曳地的长裙在身后划过了青石铺成的道路,划到了人们的心间。
随着少女一步步地走进,光芒渐渐暗淡了下来,众人终于看清那是一件流光溢彩百花齐放的广袖华服,而且随着她的走动华服上百花似乎在一瞬间争先开放似的,让人误以为看到了花园中百花齐放的盛景。
然比礼服更美丽的是少女的本身,云想衣裳花想容,形容的就是如此人比花娇的女子,然后苏曼的美更在气质上,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光华,清雅淡然,她清淡的视线一丝不苟得落在前方,好像在看着众人,又好像谁也没有看,脸上波澜不惊,一点紧张都没,丝毫没有那些未出阁的少女的羞涩和紧张,大气得让人欣赏。
如此华丽的礼服却没能夺取她一分光彩,反而为她增彩一二,美得让人心惊,美得让人动魄,仿佛连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上官赫震惊了,唇边的笑凝结了,实在太美了,想不到这个便宜王妃居然是如此的绝色。
然而惊的又何止上官赫一个,在场的人都同样晃了神。这就是世人都以为的粗鄙不堪的曼宛郡主?这就是所谓的懦弱胆怯?
谣言误我也!这是在场所有的年轻男子的心声,如果知道曼宛郡主是如此的绝色早就上门提亲了,可惜现在已经是未来的瑞王妃了。
当然有个人例外,那就我们的苏木辰同学,此时他正在人群中骄傲地看着,唇边是欣慰的笑,吾家有女出长成!那个善良却胆怯的女孩终于长大了,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喂喂,你这种看女儿的一副父亲样你父亲知道吗?
然而不管众人如何的失落,礼仪都在继续着。
苏曼继续展示了一下,然后跪在香案的前面,向天地行正规之礼,这是三拜,也是最后一拜,这一拜表示承诺传承文明报效国家,然后起身走到有司已经摆好的西席面南跪坐下。
接着长公主站起身来,接过有司手中的醴酒,走到苏曼的席前,念祝辞曰:“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苏曼行拜礼,接过醴酒跪于案前,把酒撒些在地上作祭酒。然后持酒象征性地沾嘴唇,再将酒置于几上,有司奉上饭,苏曼接过,也象征性地吃了一点。
随即苏曼起身离席,跪在苏正德和苏老夫人面前听父母长辈教诲。
苏曼用出有史以来的最大耐心听便宜父亲苏正德长篇大论的教诲后,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说完后,她深深一揖才站起身来。
“笄者拜有司及众宾”
苏曼来到了场中央,先后行揖礼于:正宾、客人、乐者、有司、赞者、旁观群众、父母。
“笄礼成!”苏老夫人和苏正德领着苏曼一起向众位来客行礼道谢,至此,笄礼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