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他们已经进门了。”
苏曼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大门离这里其实并不算很远,那么大的一群人进来,还是非常热闹的一群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现在房子里只剩李嬷嬷、三大丫鬟和一个全福太太,苏曼也不理众人的阻拦,起身慢慢地走到窗前,然后轻轻地打开了一条缝,这窗正好在侧对着院子,现在她打开细缝这么一瞧,就把全场尽收眼底。
只见大门方向走进了好大的一群人,有束着红腰带的迎亲队伍,也有着跟着看热闹的人群,而刚才被委托重任的姐妹团现在都退回道院子里,正散布在房门的周围,脸上明晃晃写着看热闹三个字。
眼尖的苏曼当然也看到人群里有几个特殊分子,一个头戴大红花,一个脸蛋红如猴子屁股,一个唇红如血,一个耳戴长长的耳环,苏曼心领神会,看来这四个人就是拉红绳的人了,虽然她听了实时转播,但画面真的没有亲眼看到的来地喜庆,苏曼非常不厚道地笑了。
随着人群的走近,苏曼看得更清楚了,领头的恰是那个温文雅尔的宁王爷,也就是原身喜欢的那个人。苏曼的手不由抚上心窝:苏曼,虽然宁王这人我觉得他不值得你如此对待,但毕竟是你喜欢的人,今天我们大婚,有他亲迎,相信你九泉之下也会感到欣慰的。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怪,说完这话后,苏曼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去,仿佛间她还听到了一声飘渺的叹息,好像悲伤又好像切底放下,总之让人听了心神为之一荡。
苏曼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原身的灵魂其实还没有离开,一直到了现在,不知道是死心还是欣慰放下了才离开,苏曼默然,苏曼,希望你下辈子带眼识人,千万别再爱上不爱你的人了。
祈祷完后,苏曼才有心情继续把目光重新投放到院子里去,这么仔细一瞧,苏曼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原来那个脸红得像猴子屁股的男人就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宁王爷,让你瞧不起原身,让你利用原身,现在还不给报复回去了?
古人诚不欺我也,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
此时的宁王也恼怒不已,想不到那拉红绳他也没逃过,最后居然拉出胭脂来,然后就被人在脸上涂上了厚厚的胭脂,现在他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自己的脸是怎么样的,其他3个和他一样倒霉的人现在人家都遮遮掩掩的,可自己今天是主要的迎亲人呀,怎么也不可能半路失踪,更不可以遮遮掩掩的,那样的话,自己的风度、自己的威信还真的全没了,代替新郎迎亲肯定也站在最前面,也是最主要的角色,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自制,才压下了掩面走人的冲动。
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前,宁王继续越众而出,无视周围窃窃私语,用眼光凌迟他的人,他努力忽视自己脸上的胭脂,镇定自若地清了清喉咙,然后开始大声地吟出早就准备好的催妆诗,“今宵织女降人间,对镜匀妆计己口;自有夭桃花菡口,不须脂粉污容颜。两心他自早心知,一过遮阑故作迟;更转只愁奔月兔,情来不要画娥眉。”
苏曼好笑 地看着宁王在大声地吟着诗词,虽然他并不是新郎,但毕竟是替代新郎的人,所以也是一声大红色的衣服,现在好了,再加上那打着胭脂红彤彤的脸蛋,可真的说不出的喜庆。
她也不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反正一切都安排好了,不用她再多说什么。
果然在宁王吟完后,早有准备的书墨就站了出来,不错,今天最后一关堵门的壮举,苏曼把它交给了书墨,反正自己已经给书墨都交代好了,现在她并不会让自己失望。
只见书墨站在门前,摇摇一礼,就开腔道:“奴婢这厢有礼了,主子说了,今天之后,她就嫁给了瑞王,以后人生都是和瑞王一起渡过的,人生五味,所以郡主今天早早就亲手准备了五道不同味道的菜,本来是想请新郎品尝品尝这生活的味道的,可惜今天新郎没到,那就请替代新郎的宁王爷吃完着五道菜,吃完了主子就会出来了。”
说完后,拍拍手,五个端着盘子的丫鬟就款款地走了过来,众人放眼望去,什么都没看到,因为这五道菜全都被一个个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一条缝隙都没漏出来,大家当然是看不到咯。
众人都很好奇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菜,居然称得上人生五味,现在实物看不到,众人就把目光投向了场中唯一的知情者,就连姐妹团也如此,因为她们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她们对苏曼的计划也毫不知情,不过就她所传授的主意来见,她们并不看好这什么人生五味菜,她们才不相信狡猾的郡主就那么容易让人通过了,她们可没忘记郡主怂恿她们给她出气的情景呢。
五个丫鬟走到前面站定后,书墨不负众望地再次拍拍手,五个丫鬟就齐齐地把盖子给掀了开。
哇!
好有艺术感的菜呀!
这是此刻看到这五道菜的众人的心声,顺着众人的眼光看去,只见五个托盘上盛着五道精致的菜,从左到右,第一个道一小碟小炒肉,上面应该是被剔了骨的鸡肉来着,那肉被炸得金黄金黄的,那皮看起来就很脆很脆,好想要上起试试是不是脆脆声。
第二道应该是酸甜排骨,为什么说是应该呢,实在是因为那个色泽虽然好看,但和一般的酸甜排骨的色泽看起来就不太一样。
第三道是一杯绿绿的果汁,应该是果汁吧,装在透明的琉璃杯中,那绿绿的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在琉璃的发射中,是那么的好看,让人都舍不得把它给喝下去。
第四道是一个小盘,盘子上盛着一条小鱼,小鱼被煮得酥烂,沉浮在红彤彤的油水中,看着就很带劲的样子,就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咯。
最后一道是是一碗熬地浓稠浓稠的白粥,在翠绿的碗衬托下显得特别的清淡,应该很好吃。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妹的,这五道菜真******色香味俱全,他们看着就想吃了,想不到曼宛郡主还这么一手厨艺,真是既出得厅堂又进得厨房,瑞王真******走了****运了,这么一个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要厨艺有厨艺的好女子居然就被他娶回家了,不行,今天一定要狠狠灌他几大杯酒才行。
宁王看着这无道菜也很是惊讶,但同时他更为得意,因为被人不知,但他是知道的苏曼喜欢他,很喜欢,想来苏曼一定是知道了自己来迎亲,所以才亲自下厨给自己做的菜,二哥的妻子居然洗手为自己作羹汤,想想就觉得美。
自大的男人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临时上阵,人家苏曼准备这菜的时候还没收到是你宁王作为代替来迎亲的风声呢。
在场的都没有一个人瞧出这菜有问题,所有人都认为郡主在是在天下人面前展示她高超的厨艺,就连旁边的姐妹团也开始疑惑了,难道她们猜错了?
得意的宁王暂时忘记了脸上的胭脂,他自认为很有风度地朝房里拱拱手,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优雅地走到了丫鬟的面前,优雅地拿起筷子,优雅地把肉给送进了自己的口。
呸呸——
毫无准备的宁王第一时间就把口里的皱给吐了出来,娘呀,这还能吃吗,怎么那么咸!
瞬间,众人秒懂了,原来这菜吃起来和看起来的不一样呀,就不知道这肉到底是什么味道咯?宁王一向都很讲究风度礼仪,如今区区一口肉就让他给破功,众人不由对曼宛郡主更为佩服,同时也立马把之前那羡慕妒忌恨的心情给收了起来,他们已经不羡慕宁王能吃的这些好吃的了,更不妒嫉瑞王能娶到如此好的王妃了,这郡主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地消,众人开始隐隐同情起他们英武的瑞王了。
宁王脸色难看地望先了书墨,“这是什么鬼东西,人能吃吗?”一个不注意之下连自己都骂了,人都不能吃的东西,你已经吃了一口了,等下还要全吃下去呢。
面对王爷的责问,书墨也不惊慌,她早就料到会如此的了,“回宁王爷,这五道菜主子取名叫人生五味,主子说了人生有百味,但五味最常在,人生如果没有五味,也就没有了意义,人生只有尝尽咸酸苦辣,才会更加珍惜苦尽之后的甘甜。所以第一道肉,是咸肉,宁王爷,请了。”
这话说完后,全场又寂静了一刻,所有人都觉得曼宛郡主这话说得好精辟,好有道理呢,而年纪大点了人更是若有所思。
而宁王却完全是愤怒了,他可没忘一共五道菜,第一道是咸肉,所以他娘的简直就是把盐罐里的盐全倒了,后来看来还有酸苦辣甜4道,顾名思义就知道后面4道菜也依然不是人吃的。
这菜真是的做给他吃的吗?这一刻他开始怀疑了起来。
可惜戴惯温文雅尔的面具,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脱下来了,所以即使此刻他很愤怒,但他还是习惯性地勾起嘴角,毕竟人家的解释说得很有道理,很高大上,完全就堵死了他拒绝的方向。
“王爷请了,放心,郡主只是想让人体验下人生而已,并不是特意为难,所以郡主让人备下了清水,王爷可尽情享用。“一边说还一边示意,让旁边端着一托盘水的丫鬟上前让宁王好好看看,示意她们郡主真的准备充分。
宁王沉默了一下,然后就认命拿起了筷子,吃了起来,他拼命地往嘴里夹肉,拼命地吞,一副囫囵吞枣的样子,吃完后就顺手端起一杯清水,猛地灌了下去,一杯、两杯、三杯,足足三大杯才把嘴里的咸给压了下去。
第一道吃完后,他就一鼓作气,继续对第二道开吃,第二道还真的是排骨,可是并不是酸甜排骨,而是酸死人排骨,还是自带骨头的那种,让他想像上一道那样囫囵吞枣地吃也不行,因为他必须把肉给吃了,把骨头给吐出来,所以到最后这道吃完后,他的牙齿已经酸得简直就要马上掉了似的。
第三道还是一杯水,他一喝就知道是苦瓜的味道,很明显是没经过除哭的苦瓜炸出的汁,真的是苦他想哭了,还好还好,这是一杯水,完全可以一口喝下去,是这么想的,当然也这么做。事后他足足喝了五大杯清水口里才没那么苦。
第四道是一条辣鱼,如果有现代的人在这里就肯定知道这是水煮鱼,辣中圣品,风靡了大江南北,只不过这条水煮鱼的辣可比现代的水煮鱼辣上了好几十倍,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宁王爷的唇被辣地红通红通的,好像肥了一倍似的,同时他的眼睛也红红的,好像哭过似的。
接一次亲,宁王英俊的脸庞完全变了样,他完美的形象已经毁于一旦,狼狈地很,宁王心里在呐喊着,再也不干这迎亲的事了,这简直就不是人干的,下次就算父皇的命令自己也一定要想办法给推,坚决不坐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还好最后一道是甜粥,虽然依然甜得能死人,但毕竟没有前面那么奇葩,或者是经过前面几道不一般的菜的摧残后,这道甜粥简直小清新得可以,所以宁王爷很快就忍着甜腻地要死人的感觉,吃完了有史以来最难吃的菜,也完全了他人生中印象最深刻的经历。
而苏曼在亲眼见证了宁王的各种狼狈后,在最后一道甜粥的时候,就已经走回了房里,端坐在床上了,而旁边等着的全福太太也连忙给她盖上了最后一道程序——红盖头。
堵门已经过了一段落了,接下来她就要走上她该走的征途,完成今天大婚的礼仪,就是不知道上官赫今天没来,会不会是在瑞王府准备了什么好戏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