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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村落

一行人走出山洞,持续数日的暴雪终于停止。赫王站在洞口沉吟片刻,指了个方向,带着众人向前行进。一连走了三个时辰,面前高耸入云的山峰中,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山缝。

天心道人摸着长长的胡须道“真是神奇!前两日来的这里还是面墙壁,此刻竟然开出这么一道裂缝!”

赫王点点头道“下来的地方大家小心,在雪凤山内一切都可能发生!”

“会有什么?”天心道人问到

“镜花水月、玄鬼车马、冰火九天”

天心道人问“都是什么?”

“不知道”赫王的回答很干脆

“等弄清楚后再进也不迟”天心道人道

“追兵马上到!来不及了,一旦遇见必死无疑”赫梓说完转身走进裂缝中。

辰回见状跟上,天心道人回头,身后方漫天风雪,似乎有阵阵脚步声从远方传来,转身跟上,缩缩脖子喃喃道“一群不要命的”

沈靖擦拭把额头的汗滴,继续跟上前方的辰回。说来奇怪,通道内出奇地温暖,刚进入时两边的石壁犹如被生生撕裂开,两边甚至能够找到可以互相契合的痕迹。初始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越往里面走,温度越高,走到后面犹如到了个火炉一般。身上已经沁出层汗,火光下,两边石壁不知何时出现些黑色纹路,开始只有一两条,此时已经如同人掌纹般密密麻麻

天心道人道袍早已经撩起,双手一边扇着风一边说“什么鬼地方!这么热”

“这可是我雪国圣地!让你进来就很不错了,还抱怨?”赫王府世子麒梓没好气的说

“怎么?还不能让人说了?”天心道人抱怨到

麒梓回头手扶上刀柄盯着天心道人说“信不信我现在就剁了你!”

天心道人正欲说话,麒梓的刀已拔出寸许,沈靖闪身挡在面前

麒梓指着沈靖说“什么玩意?起开!”

沈靖站在未置一词,右手已扶上长刀刀柄。麒梓拔出刀,指着沈靖说“滚开!我再说一遍”

沈靖不动,饶有兴趣地看着

“活腻了你!”麒梓说着手中刀向沈靖扫来

“住手!”赫王的声音从前方喊来,麒梓砍下的刀停下,回头道“父王!这人竟敢侮辱圣地!按照律法就是死一百遍都不为过!”

“雪国需要新的太阳!那只是旧的律法”赫王说完继续前行。麒梓收起手中刀恶狠狠道“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朝身边人招呼一句跟上

走了一个来时辰,前方一道亮光,众人加快步伐穿过,场地突然变得宽广,与山后的景色相比宛若两个世界。头顶上方拔地而起的山脉,竟开出片空口,露出星云密布的夜空。面前出现座村落,约莫有百十来户,村中央是块百丈见方的广场,有座百尺高的冰凤石雕。村落中一片祥和生机勃勃的气氛,纵横交错,绿树成荫。田地里农户正在耕作;村落里有小孩四处玩耍,换笑声阵阵传来

“怎么里面是这么一副场景,也看不出像是存放圣物的地方”麒梓小声的对赫王道

赫王脸色阴沉的看着前方,片刻向村落内走去。众人跟上,进村分散分开。经过一番询问,村民操着一口很古老的语言,连手带比中得到部分信息。

村民世代生存在这里,四周都被大山所围绕,而每月只有一天突然开启的缝隙,但从这里出去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从上古就传下祖训:不得外出,百年来便再无人从缝隙中走出。

询问了关于雪凤山、麒息的咨询,村民更是无人知晓。麒梓听完,低声问到“父王,是不是我们走错了?东西不在这儿?”

赫王脸色阴晴不定回到“今日先稍作休整!明日再行寻找”

入夜,沈靖一人漫步在田间,来到这里心里突然放松起来,可能是受环境的影响。天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漫天星星宛若银河。一时间竟然看的呆了。突然发现不对劲,雪国的时候也看过天空中星辰,可是这里的星辰似乎和雪国相比不同。正仔细观摩时,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天心道人竟然站在身后,真不像以往作风,没有在屋里睡觉。

天心道人盯着满天星辰,喃喃道“荧惑守心,命数啊!”

沈靖问“道长!敢问何为荧惑守心?”

天心道人盯着星象说到“荧惑入侵星象,荧惑、振星、心宿,三星一线。荧惑守心,血月凌空”

“此话怎解?”沈靖问

“萤火入侵,大凶之兆啊!”天心道人道

“道长!我们只是奉旨寻找不死草,其余的事情不在我们的管辖之内”沈靖道

“你真是和辰回学的一模一样啊!哎!”说完天心道人手背在身后,嘴里低声唱着段悠扬的旋律“人生十载,去日恍若梦幻,海天之内,岂有长生不灭者”

一连七日,小小的村子,里里外外被搜索好几遍,却丝毫没有任何发现,通道早已在第二天关闭。待的时间越久,沈靖心中不详的阴云越是密集,进入村子当中怪异的事情不断,先是同行的一名赫王府护卫,晌午吃饭中突然扔下手中碗筷,抽出刀径直向旁人砍来,被袭击的人躲闪不及,一刀划过咽喉,刚吃下去的食物,夹杂着血顺着咽喉留下,被袭击者捂着脖子睁着牛大的眼睛盯着对方,抽搐两下便气绝身亡。

发疯那人见对方倒地,狞笑着说“吃啊!你吃啊!再多吃点啊!”说完竟用碗接过,从咽喉处留下的混着鲜血的食物残杂,迫不及待地抓了残杂塞进嘴里,吃完后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嘴,用一种贪婪地目光看着附近地其他人。

“把刀给我放下!”麒梓愤怒的大喝一声

发疯那人听此怒喝,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向麒梓,不仅未放下手中武器,反而咧嘴笑得更加开心。像是见到珍馐般扑向麒梓,其余护卫见状早已冲来,将麒梓团团围住。那人像是没有见到其他几人,径直扑过去,几名护卫武器抵住要害,却丝毫不在意,径直撞上去,胸口被一把长刀贯穿,前进的步伐暂时停住,几名护卫松了口气。刚准备去查看尸体,却见人暴起冲来,麒梓一脚踹在肚子上,反而被发疯那人抱住,狂笑着一口咬下。麒梓大喊道“快给我把他弄开”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刀光一闪,发疯那人的脑袋咕噜噜地滚落下来,落地后,嘴里还在咀嚼,咬下的沾着麒梓血的衣物,嚼了几口这才终于彻底断气。

麒梓坐在凳子上,手扶着腿上伤口处大口喘气,招呼身边护卫说“给我把这厮的尸体给我剁了!”手下几人刚准备动手,沈靖伸手打住,径直走到那人尸体边

只见尸体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伤口,而此刻人死了之后伤口竟然还在缓慢地愈合。朝身后人说“别过来!尸体伤口还在愈合,快烧掉!”

身后离栾卫拿起桌上酒泼在尸体上,点开火折子扔上,随着阵恶臭,尸体在火中噼噼啪啪地燃烧。众人看着烧起来地火焰默不作声,一个个警惕地看着对方

后来几日,这种情况更是越演越烈,三天两头有人突然疯掉。十来人的队伍到了最后仅剩下七八人。就在昨日,一起跟着来的离栾卫陈平,在门口站岗时突然发疯,扑向旁边的哨卫,恰好沈靖经过,一脚踹开

陈平看着沈靖,脸色痛苦的挣扎一会儿嘶哑地喊到“千户!快走!”说完脸色一变,变回那个狰狞地面孔冲来。沈靖侧身闪过,抽刀反击,不多时,陈平身上被划出十几道口子,浑身被鲜血掩盖。沈靖刀抵在胸口大声喊道

“陈平!”

这声猛喝似乎令其意识恢复几分,睁着眼睛看沈靖,好景不长,狰狞地面庞又一次出现。突然抓住沈靖地右手,向前冲脸贴到沈靖脸边,胸口也被手中长刀贯穿。嘴角此刻却突然浮现一丝笑容,像是终于解脱掉,嘴唇动了动径直向后倒。

沈靖站在广场看着面前地冰凤雕塑,陈平死之前在耳边轻声说了句“冰凤!”站在广场绕着冰凤转了三四圈仔细端详。与平时见的雕像,并没有多大区别。伸手敲在冰凤雕塑上,触手的声音证明确实是实心的无疑,摇摇头向村落走去。

走出两步发现不对劲,回头看,冰凤雕塑的双眼像是活过来,正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沈靖手中铁弹子甩出直击冰凤眼珠,“砰”一声地破裂声,双眼地红色光芒瞬间熄灭

沈靖向前靠近,刚迈出步,一阵清风吹来,带来阵阵烧焦的味道,夹着着妇孺的啼哭声。什么人在此地焚烧东西?停下脚步才想到是在村落中

回头的景象把他镇住了,竟是雪国都城。城池内烧起通天的迷烟,烟火中通天塔摇摇欲坠,街道上躺满了人的尸体,鲜红的血将白色的城郭染成血红。下意识地朝皇宫地方向看去。寝宫中并未发现雪春静的身影,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沈靖!救我!”身后传来声呼喊,这声音再熟悉不过,那几日就那么徘徊在后背上,回头看见雪春静浑身是血地躺在后面,身后有个像迷雾一样地东西持刀砍来。沈靖立刻拔刀向迷雾砍去。一刀砍去迷雾被从中腰斩,随着迷雾消散连带着附近的人也慢慢消失,只剩下他一人站在冰凤雕像前。附近只有他一个人,仅有冰凤破碎的一只眼睛,证明刚才的一切确实发生。

沈靖站在原地深呼吸几下,再次向四周看,还是那个寂静的村落,此刻只剩下村东头他们住的几处房子还亮着点点灯火,其余地方一片漆黑,月光下村落显得更加瘆人。

抬起步子向村东头走去。待走远,四周又一次恢复宁静,完全是一种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突然地上刚被打落,掉在地上的冰凤雕像眼睛中,一丝红色气息悄然飘出,涌入雕像内。惨白的月色下左眼眼珠散发着阵阵红光。

这是到村子的第二十八天,沈靖在心中默默盘,按照计算,应该还有两天那条缝隙就要再次开启。冰风雕像在上次事发后第二日一群人去查看,却没有任何发现,打碎另一只眼也没有丝毫异常情况。这些天来队伍人数锐减,最初进来的一共十八人,而如今只剩下七人,除了天心道人、辰回、麒赫、麒梓就剩下两名护卫和离栾卫何虎。其他几人要么是发疯,要么是被发疯的人吃掉。尤其是一周前一名发疯的人,在和他的交手中,村西头粮仓被烧掉,剩余的食物,也就每人屋内放的些许食物幸免于此难。

这几日开始吃村子附近的各种植物,还好还有两天缝隙就再一次的开启,否则到了最后植物被吃完下来吃什么?那些发疯的人,都像是在恶狠狠的抢别人的吃食,莫非早已经预料到食物会被吃完。并且越到后面发疯的人是愈加的难以对付,发疯之后武功招数平平,气力、速度反而却是成倍的增加。

意外的反而是天心道人,按照以往对天心道人的认识,此刻应该早已经发疯掉才对。可晌午见,不仅没有收到这里的影响,反而面色红润,起色更佳,精神头更好。

“千户大人!大人有请!”门外的声音打断了思索,是何虎的声音

起身跟着何虎,没有去辰回的房间,反而朝着村子中央广场走去。到了地方发现人都在,辰回正站在冰凤下看着这座雕塑。

沈靖过去,暗想这些天不知道已经看了多少遍了,此时莫非是发现什么新的东西?抬头仔细端详,惊讶地发现突然被打碎地双眼此刻却完整无缺。

麒梓等其他几个护卫已经开始动手敲砸,众人费半天劲将冰凤的半边身子敲碎,但过一会儿被损坏的部位又慢慢的长回来,麒梓擦了把脸上的汗骂道

“都给我使点劲儿,加快速度!就不信能长的多快!”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越到后面冰凤新长出的石头越硬,时间越久长出的石茬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狂野生长。忙活几个时辰,侍卫和麒梓筋疲力尽的坐在一边,麒梓破口大骂道

“下次一定带火药来炸掉这雕像,就不信炸成粉末还能再长回来”

辰回上前跟前,绕着冰凤雕像走了几圈,突然伸出右手搭在雕像上,五指微张用力。随后收回手,向后退两步,刚站定,之前还完好的雕像一声轻噗化作粉尘般散落一地。一条黑黝黝的通道出现在下方

“辰回兄好内力啊!”后面传来鼓掌声,只见麒赫带着微笑道

“雕虫小技!”辰回说

“辰兄先请!”麒赫伸手指着通道说

“赫王请!这毕竟是您地地方”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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