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宛若黑夜,孤独仿似牢狱。黑狱之中,王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何人胆敢擅闯我的领域?”
“呵呵,老伙计,睡了几万年了,还没有睡醒吗?”
黑暗之中,这声音如此的熟悉。这个人,这个“擅闯领域”的人,不会错,是他。
“胆敢出现在我这里,你做好觉悟了吗?陨极!”
黑暗之中的金瞳闪出了杀意,怒号之间,积蓄了万年之怨,和灭族之仇。
“哼哼呵呵呵呵……老伙计,还认得我吗?万年不见了,你可还好?”
“托你的福,我自己每天受黑暗的洗礼,每天自己触犯逆鳞,每天都在和这个该死的诅咒,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
陨极的心在痛,他沉默了。明明是本该面对的东西,却无法……无法下这个决心。但一切都已经开始了,一切都晚了。
“老伙计啊,你还记得万年之前的那个黄昏吗?”
“给我闭嘴!你还胆敢在我面前跟我提万年之前的事,亏我与你一起奋战千年,你却灭了我族,封印了我数万年!你今天踏进这里……这个禁锢了我数万年的囚笼,就是为了对我再次嘲讽吗?!”
“你这家伙是要让我自己撕裂身体,然后再践踏我的尊严吗?!”
“极役龙……”陨极被震惊了。这是他无法挽回的事实,也是他必要承担的责任。可他却沉默了。
“给我闭嘴!自你封印我的那一刻,你已不再是我的圣主,别用你那污秽腐臭的语调,侮辱我的名字!”
陨极已经无法逃避了,他深知,这时隔万年的恨意,就是他,就是他们的命运。但他无论如何,也要劝说极役龙出手。
“侮辱?极役龙,你已经不再属于我了。你已经有了新的圣主,以后你们还要一同战斗。”
“可笑!”极役龙的巨颚,在黑暗之中森森的冒光,它震怒了,“新的圣主?战斗?!可笑!愚蠢至极!”
“你已将所有陨力尽数封印,又立了生死契约在我身上。你已经结束了一切,现在你竟然要让我重回战场?!”
“没错!”陨极也鼓起了勇气,“数万年了,封印早已被解开。陨魔已经再次登临大地,战争已经再度爆发了!你还没有完成使命!”
“使命?!哈哈哈哈哈……!”极役龙的怒笑略显地疯狂,它已经彻底地怒了。
“你难道忘了你的使命了吗?!”
“我的使命就是助力圣骑之龙主驰骋战场,杀尽眼前一切之敌!但封印了我数万年的你早已不是我的圣主,我还有何理由,再参加你们这场闹剧?!”
“你有新的圣主!”
“他必须死!”极役龙发出了咆哮,“我的圣主,他必须死,只有他死了,我才能活着,我才能战斗!忘记了吗?只是你亲手造的罪孽!忘了吗?这是你亲手为我画上的封印!”
“我不会忘!”陨极的语气,也近乎咆哮了,“这是我的罪孽。封印了你,也葬送了他,葬送了我唯一的子嗣!但一切都结束了,他会为你破开封印,我会还你一个自由!”
“别开玩笑了!你要献上你子嗣的生命,来解除我数万年的封印吗?!你要让我没有圣主,孤独的战斗吗?!与其如此,我还不如自己给自己一个痛快!”
“给我闭嘴!”陨极已经被它弄得歇斯底里了,“我不会让他死的!不仅他不会死,你也要活着!”
“你说什么……?”极役龙震惊了,“不可能。已经晚了!封印已长达万年,如今没有身躯和陨力的你又能做到什么?!”
“是啊,已经晚了。若是万年以前,我兴许还能凭借我自身的力量来解除这个封印。你说的对,现在我一无所有。”
“但是我还有一样东西,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极限了。”
“别开玩笑了!”极役龙似乎已经有了预感了,“住手吧,这样不值得!你知道这样是何等的代价吗?!”
“我知道!”陨极道,“我知道的……从此以后,我将化作尘烟,消失在这世上。什么也不会留下了。”
“你要牺牲自己的意志吗……!”极役龙的恨意渐渐消失殆尽了,“为了一个后生,你要抛弃你的真陨,抛弃你自己与不顾吗?!”
“真陨已经不复存在了!”陨极的怒吼中,充斥了悲诉,“真陨……早已被陨魔吞噬而同化了。现在残存的真陨,只有他和天月二人了!”
“什么……?”
“对,包括你的龙族后裔。都已经是魔陨了。”陨极道,“解除你的封印是他的意愿,我不会否定他的。”
“给我住手,陨极!”极役龙竟然试图阻止它,阻止他献上自己最后仅有的残存的意志。这是羁绊,亦或是忠诚,这是跨越万年之久的主龙之情啊!
陨极是明白的。极役龙或许恨着自己,可它仍是自己的战友,这一点是不会变更的。即便将他们隔离开的是万年之久的封印,是自己的罪孽。
“够了,老伙计。”陨极的声音渐渐在它的耳畔远去了,“我是来接你的,生死契约早已签订。你一定要服从他,帮助他,保护他……永别了。”
黑暗渐渐地褪去,弥散的光点渐渐照亮了整个黑狱,封印就在陨极的微光下,逐渐松开了黑暗的枷锁,归还了极役龙一个前路。
“你真是胡闹,和万年前一样……我可不会道谢。”
此时,苏羽晨已经昏死在了星镜湖畔。圆睁的双眼之前,只见一片阴霾,昏厥的脑袋之中,已全无了意识。毫无疑问,他已经死了。
但,渐渐地,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峰鸣之声。紧接着,在黑暗之中,仿佛有一个苍老而又陌生的声音,萦绕在了他的耳旁,正在触碰他的灵魂。
“苏……醒……”
“谁?是谁在说什么?”
“醒……主……”
“你究竟是谁?”
“苏羽……快……来”
“到底是谁?!”
“苏羽晨!快给我醒过来!”
苏羽晨的右眼中仿似被烈火灼烧,它突然立刻心中一惊,缓缓地颤动着身体,竟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他眼前的黑暗开始弥散,景物逐渐清晰了;双耳没有了蜂鸣,唯独湖水,因风而动。
眼睛的痛楚消失了……他立刻跪倒在湖畔,想湖中的自己凝视了起来,
他的右眼……有一团白色的火焰在燃烧,可却不痛。等等做火焰里好像还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一个纹章。
不对,我已经死了。应该是已经死了才对。虽然他这么告诉自己,可这不是梦。怎么回事?
“醒了吗?”
这个声音,不是陨极!苏羽晨惊了,他忐忑不安地问道:“你是谁?”
“上古之龙皇,战神之骑,极役龙。”
“极役龙?”苏羽晨记得,这就是他的灵之陨力。可……灵之陨力不都是灵兽吗?为什么他的灵之陨力会说话?
等一下,“灵之陨力不会说话”这点我是怎么知道的?他如此自问道。
“极役龙,你就是我的灵之陨力对吧?”苏羽晨问道,“我……应该是死了才对吧?陨极呢?”
“是的,你本该死亡。”极役龙答道,“你与我缔结了生死契约,你的生命本该成为我的祭品,事实上你确实已经死了,但却又没死。”
“死了却……没死?怎么回事?”
“是陨极。他为了让你活下去,在缔结契约的时候,牺牲了自己的意识,将他所控制的陨力完全融入了你的体内,包括这些陨力所承载的记忆和战斗技巧。以后你的陨力便是你的生命。陨力可以从你身上得到陨能延续存在,你也可以因你体内的陨力流动而得以存活,你死,陨力不可存;陨力无,你也不得活。你们以后就是共生共存的一体了。”
“你说什么?”苏羽晨震惊了,“你说陨极,为了我……?”
这家伙,并没有因为自己得以生存而侥幸,反倒怜惜起陨极了吗?看来陨极没看错人。
极役龙这么想着,说道:“是的。你的先祖,为了你而牺牲了自己。希望你能继承他的意志,并对得起他。”
这番话,并不是为了开导苏羽晨去成为一个合格的陨极的继承人,而纯粹只是它的肺腑之言。毕竟,已经牺牲的可是自己的先主。
“继承他的意志?开什么玩笑。”苏羽晨的话,出乎了它的意料。
“你说什么?”
“他的意志,他的路,早就在万年之前的战争中就已经结束了。现在要终结战争的,是我!”
“我就是我,我不会继承任何人的意志,也不会再向谁妥协,我用生命交换了你,我就该成为你的新主人,并不是要在你面前摆出陨极的姿态,让你去追随亡灵的身影!”
极役龙惊诧了,这样的话是多么的无情,多么的可恶,有是多么的……威严啊。这才是陨极……不,这才是皇龙骑士――圣骑之龙主该有的风范!
“不该追随亡灵的身影……吗?”极役龙的悲伤顿时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的振奋。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说的不错。你不愧是陨极的后裔……不,不愧是我极役龙的圣主――圣骑之龙主啊!那么,你就召我现世,一睹我的身姿吧!”
苏羽晨听了这话,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东西,是一串文字。这是……
“陨力中战斗的记忆……吗?”苏羽晨的嘴角展露了一丝微笑,随即地,他双手燃起白炎冗为一团,随后竭尽了陨能,燃起了一团巨炎。口中念念有词:
陨龙之神,弑众神之龙王;饮魔血之龙神。以我,圣骑之龙主之名,召你于世,毁天灭地!
“灵·极役龙!”
威吼过后,他右眼中的银龙纹章突然泛起雪光,随后,他双手的银白巨炎也化作一道长虹,直袭苍空。
长虹就于苍空之巅化作一个硕大的皎银纹龙法阵,离苏羽晨不止千里之远,却以肉眼清晰可见。甚至连法阵中的龙眼,他都直视无碍。
苏羽晨右眼之图与空中纹章,以目光相接,在这一刻,法阵突然极速下降,印在了星镜湖面上。方圆百里的湖面,也勉强容得下这法阵。
“极役龙,你已经等了数万年了,不用再等了。”苏羽晨看着法阵,眼中的白炎骤然熄灭,他凑近了,如临没落王者一般,振奋地说道,“现世吧,你自由了!”
话音刚落,法阵中突然一声狂龙怒啸,声若蹦山,穿云裂石。紧接着,一个身披金甲的身影,带着一丝赤色虹光直冲云霄。巨翼龙皇腾跃而出,星镜湖,也为它掀起巨浪。
顷刻间,星镜湖中巨浪迭起,犹若玉城雪岭际天而来,声如雷霆,震撼激射,吞天沃日,势极雄豪。又如百万雪狮蔽湖狂奔,怒雷鞭之,万首簇簇,无敢后先。
巨浪袭来,苏羽晨连忙召出烈风翼,一飞入云,而当他向空中望去之时,他惊呆了。
苍空之中,一个身影震撼到了他。那龙,巨翼遮天,神躯蔽日。血目中的怒火,燃尽秋日阳炎;龙鳞嵌的金甲,彰显耀世之威。龙首鲨齿森森,龙爪寒光锐利;满身青云萦绕,如若神威缠身,巨口吞吐日月,敢与天下争锋。这就是上古三龙王之首,极役龙啊!
一龙一人,一骑一主,就于阳空之巅相会相识。两对神翼一同舞风蹈云,心中一定都是喜不自胜。
苏羽晨架翼飞至龙首,站在龙角中央,就仿佛站在云端一般,正在俯视众生。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
“自由的感觉怎么样?”苏羽晨大吼着问道。
“久违了。”极役龙立稳了身躯,环视着天空,最后畅快淋漓地吼道:“真是久违了!”
一声吼过,极役龙心中抑制了数万年的兴奋和激动都涌了上来,而兴奋之余,便是渴血的战意。
“来,给我个命令吧,圣骑之龙主。无论是什么样的家伙,我都不惜与它为敌!快点,给我下令吧!”
“好。”苏羽晨道,“正好有个人招待过我跟我的朋友。难得的机遇,我想好好陪他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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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鬼谷雷虎被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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