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叶淡淡点头,“我怎么了?”
他不是体力不支倒在榻上?怎么醒来却泡在木桶里,周身还一阵浓郁的生姜味。
“您风寒入体,昏倒在塌边,舒御医替您号脉,说您需要好好休息。”
“号脉?”
“是···是啊。”卫傅不知自家大皇子为什么莫名气息冷凝,照实回答。
御医看病,都需要号脉,难道大皇子还想不号脉就知病情?
“取帕子来。”
卫傅赶紧从旁边衣柜取帕子,恭敬递到拂叶手上,“大皇子,帕子。”
大皇子拿帕子做什么?擦拭身子?
有他呢,怎会劳烦大皇子自己动手。
卫傅眼睁睁看着拂叶将帕子浸水,一遍遍擦拭手腕,左手腕擦拭完换右手腕,两边都不落下。
大皇子这是?嫌弃舒御医?
擦完手腕,将帕子扔进杂物桶,“处理了。”
卫傅知道处理是什么意思,“奴才知道。大皇子,药早已煎好,您现在喝还是等会喝?”
“拿来吧。”
卫傅递上药碗,眼睁睁看拂叶将一碗黑漆漆的药灌下肚,只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苦的不行。
那么黑乎乎的药,光看就苦,大皇子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喝下去?
苦过之后,更多是心疼。
大皇子本就自小体弱,小时更是受到那般非人折磨,导致身子亏损严重,一直靠药物维持。
这么多年,大皇子没有哪一日不用喝药,而且每天的药,都比前一天苦。
门外
有人敲门,“大皇子,谢丞相和张大人拜见。”
“卫傅,服侍我更衣。”
舅父不轻易找他,若是找他,必是大事。
“大皇子,舒御医说您需要好好休息。”大皇子身子已经亏损这般严重,需要好好休息,怎能再处理政事?
“无碍,更衣。”
卫傅无奈,只能服侍拂叶更衣,替他换上一袭月白衣衫,搀扶拂叶出门,看着拂叶因虚弱而苍白的唇角,不住心疼。
大皇子看似受宠,可谁知其中辛苦。
旁人早已酣睡入眠,大皇子桌前烛火却亮到半夜,健康的人处理事物尚且费力,何况病体虚弱的大皇子。
没有什么荣耀是简单得来的。
谢温书和张罗峰等候多时,杯中的茶几乎凉透,一如张罗峰的心,谢温书浅抿一口冷茶,淡淡开口:“张大人,尝这杯茶,热茶有热茶味道,冷茶也有冷茶绝妙。”
张罗峰端起已经冷却的杯子,一饮而尽,“我张罗峰是蛮人,不像你丞相大人懂得风花雪月,我只知道,冷茶比热茶涩口。”
“张大人,甘甜果子也是从涩口青果来的,张大人怎么不能静下心等一等,等花开明月,涩果变甘?”
张罗峰一思量,也是,哪个甘甜果子不是从涩口青果来的。
大皇子许是有什么事耽搁呢。
重新落座,谢温书别头一笑,如果有人从正面看见,一定发现谢温书笑容哪有之前温和,分明满脸贼兮兮!
没一会儿,客殿外传来小太监声音,“大皇子到···”
谢温书和张罗峰一同起身,行礼,“拜见大皇子。”
“舅父不必多礼,张大人也请坐,方才在服药,所以来迟,还请包涵。”拂叶虚弱苍白的脸让说的话更有说服力,谢温书看在眼里,眼里闪过心疼。
大皇子虽然不是他亲外甥,可这么多年舅父舅父的叫,就算不是亲的,也胜似亲的。
“大皇子身体重要,张大人,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