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傲也流出眼泪来,一把把雨晨抱在怀里,声音哽咽的说道:“是,他……他也是你老公……”
雨晨继续问:“那他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不来见我?呜呜呜呜……”
楚天傲再也无法隐忍,哭出声来,“他……他去了很远的地方,很远的地方……很远……”
雨晨在楚天傲的怀里,露出眼睛,继续看着张秉坤的墓碑。墓碑很高大,相片看上去很年轻很英俊,目光炯炯有神。她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然后楚天傲带着她离开,她一步一步地离开,她恍惚中觉得照片中的男人,站在她背后看她,用那种像落日一般深沉的眼神,格外地苍茫。
等走到张秉坤爸爸张宛城身边的时候,楚天傲和张宛城打招呼,张宛城很憔悴,可是依然素净,特别干净。张宛城望着雨晨的眼神充满了恶毒的怨恨,雨晨望着他,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刚想开口说话,他一巴掌向雨晨抽过来,很大的劲儿,打得雨晨顿时眼冒金星。周围的人很惊讶,很多人纷纷过来拉张宛城,因为张宛城气得浑身发抖,周围的人都搀扶着张宛城,怕他倒下去,甚至有人很可笑地过来拉住雨晨,他们用力地按住雨晨的手,怕她还手打老人家。
雨晨用手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出声叫了一声“爸爸”,在场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楚天傲。
他没敢多做停留,拉起雨晨就走。雨晨咬着嘴唇没出声,眼泪却哗哗地跟自来水似的。楚天傲想,张秉坤,你心爱的女人没有声音,只有个背影,那么路上的你肯定是不会回头的吧?是你让她和你一起叫“爸爸”的吧?心愿都了了,走好了,兄弟!
张秉坤的葬礼结束之后,雨晨的身体也得到了彻底恢复,离开医院,回到了楚天傲的别墅中。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正轨,曾经的悲剧就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就好像那不过是昨天的报纸一般,被仍进了垃圾箱,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雨晨真的就像一个傻子一般,乖乖的呆在楚天傲身边,每天围着楚天傲转。
可是每每看到雨晨,楚天傲的心总会忍不住撕裂般疼痛。
因为那个药的关系,雨晨的眼神越来越呆滞,她呆坐在那里,出神的望着远方的时间越来越长。不知道为什么,楚天傲每每看到这样的雨晨,总觉得雨晨的眼中,满满的,满满的,都是伤悲。
他以为,那些伤悲,应该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流出雨晨的眼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伤悲非但没有流走,反而越集越浓,浓到化也化不开。
有时候,他明明看到雨晨在冲着自己笑,但是那笑容,他再也找不回从前的感觉,他觉得那样的笑脸,让他觉得刺眼,让他觉得心痛,让他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卑鄙的人。
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决不能放手,决不能放开雨晨,即使恨,他也要将雨晨留在身边一辈子。
唯一能给他一点安慰的就是,雨晨在见到他的时候,总会表现出异于往常的兴奋。
雨晨现在每天做的事,就是早早的站在别墅门口,痴痴的等着楚天傲回来。看到他的车在拐弯的地方出现,雨晨总会飞快的跑过去,夸张的挥舞着双手,楚天傲一看到雨晨,就赶紧叫司机停下车,开门下车,雨晨则像一只灵活的小猴子一样,快速的蹿到楚天傲背上,两个手抓住楚天傲的耳朵,嘴里嚷嚷着:“老公,老公,背我回家,回家!”
楚天傲则心甘情愿的当猪八戒,背着自己的媳妇回家。
回到家之后,不论楚天傲走到哪,雨晨都会紧紧的跟着他,包括……上厕所的时候。
雨晨和他并排站在马桶边上,看他从裤子里把小将军掏出来,雨晨就会伸手握住他,然后用清亮的眸子,带着好奇问楚天傲,“老公,为什么你会长了这么长的一个东西呢?我怎么没有?”
楚天傲满脸黑线,他不知道该作何解释。他只能慢慢的把雨晨的手拿开,先把自己的燃眉之急解除掉,这时候,雨晨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咦,出水了,出水了,哦,我知道了,老公在尿尿,可是为什么我尿尿的时候是坐着,老公是站着的呢?”
楚天傲没有办法,只好拉起她的手,硬着头皮解释,“因为老公是男的,小宝贝儿是女的啊!”
雨晨似懂非懂的看着他,歪着脑袋,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无敌连环问,“男的和女的,为什么不一样呢?老公,你长那么长是干什么用的?”
楚天傲这才发觉,自从出事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之间的爱爱次数,竟然是零。
楚天傲看着雨晨,她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他想,也许给她一个孩子,可以更加牢靠的牵绊住她。
主意已定,他看着雨晨,笑着说道:“宝贝儿,今天晚上老公就告诉你,他是做什么用的,好不好?”
雨晨高兴的点了点头,还害怕楚天傲反悔似地,一个劲儿的确认,“老公,老公,你一定要告诉我啊,不要忘记了。”
楚天傲腹语,忘了什么,这个我怎么都不会忘的。小绵羊。
雨晨眨眨无辜的大眼睛,殊不知自己已经心甘情愿的掉进大灰狼的陷阱。
吃饭的时候,雨晨也不好好吃饭,她自己不好好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总要跑到楚天傲身边站着,让楚天傲像喂小狗一样,喂她个这个,喂她个那个。吃完总会开心的吧唧嘴,然后撅着自己油乎乎的小嘴,抱着楚天傲的脖子,就在他白皙的脸蛋上,留下一口。
楚天傲宠溺的看着雨晨,掏出手绢,给她把嘴角的饭粒擦去。举手投足极尽温柔。
雨晨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楚天傲,她感受到他的温柔,心里高兴极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混沌的大脑里,总会突如其来的警铃大作,好像有一股强大的怨气,顺着血液,开始慢慢的流遍全身,最后慢慢汇聚到她的心口,一阵又一阵的开始疼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