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游荡了半天,仍然不能放心她一个人的张秉坤,一打开门,眼前的景象就是这样。
他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仿佛天生神力一般,他快步上前,双手死死的抓住雨晨的肩膀,将她从地上一把给提了起来,狠狠的摇晃着,才发现她的身体是那么瘦弱,单薄,轻飘飘的就像一页纸,他好怕,好怕她像一页纸一般,随风飘走,“没了他你想死是吗?那你就死啊,死在他面前,不要在我面前半死不活,我……我心痛,你知道吗?老子看了,心疼的都要死了……”
他怒不可遏地吼叫着,这声音像沉雷一样滚动着,传得很远很远,泪水缓缓流下,无声掉落在地板上。
雨晨仿佛已经筋疲力尽似地,微微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声,只是抬起毫无神采的双眼,看着眼前这个平时嘻嘻哈哈,现在却一脸专注深情男人的脸,他的剑眉狠狠的拧在一起,显示他现在真的很生气,她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舒展他的眉头,为他拭去泪水,她柔软无骨的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滑过自己的脸。
张秉坤看着她的动作,所有的怒气,瞬间化为绕指柔,狠狠的将她拥进怀里,将自己的下巴顶在她的肩膀上,像乞求,像起誓,“答应我,以后不论怎么样,都不要伤害自己,因为,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你,至少还有我,我会心疼,知道吗?”
雨晨被他狠狠抱住,感受到了他仿佛要把自己揉进他体内似地力度,他胸口剧烈的跳动,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雨晨的理智,她的大脑在此时此刻,已经失去了思维能力,她只能机械似地的点点头,出于本能的伸手紧紧搂住张秉坤的脖子,仿佛深陷泥沼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幽香,心头涌上的却不是甜蜜,而是流淌不尽的悲伤,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着她的心。
张秉坤也反手紧紧的抱住了雨晨,很用力,很用力,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紧紧的抓住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内心的彷徨与无力。
看着她情绪稍稍稳定了点,张秉坤将她抱起,轻轻的放到床上,然后开始为她清洗伤口。看着狰狞的伤口,看着她强忍疼痛,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张秉坤心疼极了,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这份儿哭,只能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一边擦拭药酒,一边用嘴轻轻的吹气。
看着往日桀骜不驯,流里流气的花花公子,在自己面前变得温柔细心,专注深情,雨晨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不知道以现在的自己,还是不是能够回应他的感情。
爱一场,已经让她筋疲力尽,伤筋动骨,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继续爱人的能力。
张秉坤忽然抬头,看到雨晨探究的眼神,他轻扯嘴角,露出邪邪一笑,“怎么?忽然觉得我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对不对?值得托付终身。”
她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个浅笑,显得如此甜美,看的张秉坤一阵心乱,情不自禁的低下头,轻轻的吻住了她的水样唇瓣,这一次,雨晨没有躲闪,没有挣扎,只是慢慢的闭上了眼,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爱情就像两个拉皮筋的人,受伤的总是不愿放手的。现在我们都放手了,是不是我们都不会受伤了?就让我们各自在别人身边,继续守望,直到爱情渐渐冷却……
当天晚上,张秉坤安顿好雨晨之后,就匆匆的被什么人给叫走了,仿佛有十分紧急的事,看着他担心的眼神,雨晨只好露出招牌的笑容,再三保证,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他才婆婆妈妈的,磨磨蹭蹭的走了。
房间里只留下雨晨一个人,伤心寂寥之情,开始泛滥。她不想让自己继续陷在感情的漩涡之中,于是就赶紧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是因为情殇,还是上次在岛上的蛇毒仍残存在体内,睡到半夜,雨晨开始发起高烧,在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记忆中熟悉的味道,总是有一股没一股的飘来,有个人慢慢为她擦拭着额头,脖子,双手,慢慢的将她扶起来,给她搓后背,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吻着,她想睁开眼,想看看清楚,可是眼皮重极了,睁开眼看到的也是模糊的重影。
她是病了,可不是傻,这种温柔的触觉,熟悉的味道,轻柔的动作,只有一个人,专属一个人。她知道,肯定是他。
但是她并没有点破,既然决定放手,还是断的干净彻底一些吧。于是,她扯着沙哑的嗓子,撒娇道:“坤,你总算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对方果然手上动作一愣,没有说话,只是给她盖好被子,又将热毛巾搭在她头上,过了一会,她就听到了轻微的关门声。
泪水决堤而出,她伸手扯下额头上的毛巾,捂住脸,弓起身子,低低抽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你做不到绝情,那么就让我来吧,因为我本就是绝情之人。
雨晨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可在每个孤寂的午夜,她却总是忍不住努力回忆楚天傲的样子,泪,悄悄打湿枕巾,每个宁静的清晨,当她从有楚天傲伟岸身影,深情凝视的梦中醒来,这一天便会在回忆和他的影子中伤心度过。有时,她总会看花了眼,总看到街对面,他静静的站在那里,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每当花店的风铃响起,她总期待,是楚天傲来找她了。每当回家的时候,她总会在上次他偷袭自己的地方停留,看看他会不会再一次搞个突然袭击。
她以为已经把楚天傲忘得一干二净了,却在转身时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时光马不停蹄的向前奔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悲伤而止住逝去的脚步,四个人,曾经的三段情,终于回到了正轨,四个人,两段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