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快速的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恶狠狠的说道:“赶紧给我出去,别以为我给你脸了!就你这种货色也妄想飞上枝头?”
雨晨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说,她打内心里希望自己听错了,但是,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俊脸,她觉得,这张把她迷得神魂颠倒的脸,竟然在一瞬间变得如此陌生,她读不懂他脸上的表情,更看不透他的心。
看着雨晨满脸受伤的表情,楚天傲心里异常难受。天知道,他这些天究竟有多么想念她。他看到船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楚振生居然会亲自来接他。
偏偏不凑巧的是,他正在和雨晨在一起。如果让老头子看出来,自己和雨晨的关系,以及自己对雨晨的痴情,那么雨晨的下场,一定就像张秉坤预料的那样,死的很惨。
因为老头子是决对不会允许自己和雨晨这样的女子扯上关系的,更何况自己已经陷的这么深,那么雨晨肯定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楚天傲根本没有料到,楚振生会突然出现,更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对雨晨的感情,竟然已经深厚到如此地步。
他以为,他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整理这一切。总会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但是楚振生的出现,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暂时遮掩。他故意表现出来的冷漠,以及这么多天的不闻不问,就是怕楚振生看出什么端倪,要知道,老头子是学刑侦的,想要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不能赌,他不能拿雨晨的命去赌,更不能拿二人的幸福去赌。
所以他宁愿天天被相思煎熬,也不敢贸然前去看望雨晨。他怕他的一时冲动,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一想到雨晨有可能被自己视为再生父母的人杀死,他的心就会忍不住一阵疼痛,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不知道真到那个时候,他将作何选择。
所以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纵横商场,无往不利的楚大总裁,生平竟然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雨晨被闷在鼓里,她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究竟哪副嘴脸才是这个男人真实的样子。
看着雨晨双眼已经噙满了泪水,可仍旧倔强的不让泪水掉下,他多想一把搂过她,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好好安慰一下,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宝贝儿,对不起,原谅我。
楚天傲对后面的黑衣保镖说道:“你们赶紧把她给我弄走,别再让我看见她。”
黑衣人得令之后,一拥而上,铁腕一样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扣住雨晨的手腕,她白嫩的小细胳膊上,瞬时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印。自己的宝贝儿被人这么虐待,看的楚天傲心疼死了。妈的,这人谁雇来的,宰了丫呢!
雨晨性子多烈呀,哪受得了这种侮辱。她开始剧烈的挣扎。在挣扎的过程中,一直戴在手上的贝壳手链应声断开,贝壳一个个掉在地上。
雨晨看见手链断了,心,彻底凉了。她想,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尽量压抑住颤抖的声音说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黑衣人愣了一下,但还是放开了雨晨。
雨晨又抬头看了一眼仍旧满脸没有任何表情的楚天傲,“咯噔”一声,她觉得自己本来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又狠狠的裂开了一道“东非大裂谷”,血从大裂谷中奔涌而出,将她全身冲击的站都站不稳。
她冲着他露出凄美的一笑,调皮的冲他挥挥自己的小手,然后转身就往外走。她不明白自己最后的动作是什么意思,是再见吗?是再也不见吗?她发现自己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意志支配。
身后老人慈祥的话语又适时的响起:“看着小姑娘挺纯情的,不再继续玩玩了吗?”
楚天傲带着坏笑,回答道:“什么纯情,还不是一样在我身下乱叫。这种货色玩过就腻,很没意思。”
侮辱的话语,一字不落的掉进雨晨本已经不会思考的大脑里。他一字一句,像铁锤一样,狠狠的敲打在雨晨的心上,一下一下,雨晨的心彻底碎了,像豆腐渣一样。
收拾起自己的心碎,雨晨轻轻的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仰起头,昂首走出这个令她痛苦难堪的地方。
失了身,失了心,至少我要留下我仅有的尊严。
我本来拥有的东西就不多,所以我不愿意拿出来,献给任何人。
可,是你一次次的招惹我,让我沦为你的猎物,陷入你编织的情网中不可自拔,直到一口一口被你吃掉。
当我心甘情愿为你这样一个男人,奉献我全部真心的时候,换来的却是一地的心碎。
也罢,本来我就对爱情就不抱有幻想,你的所作所为,权当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教育课,虽然这堂课的学费有点贵,贵到耗尽我一生的爱。
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加上这么多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刚才又受到了那么巨大的精神打击,雨晨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也越来越重,每一步都举步维艰,她只能艰难的扶着墙,亦步亦趋的向前走着。
等走到拐角处楼梯的时候,她终于坚持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整个人咕隆隆的滚下楼梯,额头顿时鲜血直流,雨晨倒在地上,像死了一样,昏迷不醒。
黑衣人一看,吓得赶紧跑回来报告楚天傲。
在房间里的楚天傲,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手里举着刚刚倒好的红酒,正准备和楚振生聊天,听到黑衣人的报告,满脸的毫不在意,用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口气,像决定阿猫阿狗的命运一般,“死了吗?没死就把她弄回房间去,要是死了,就直接丢到海里喂鱼。”
对面,楚振生眯起算计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楚天傲的表情,仿佛想从中捕捉到一丝端倪,用以判定他刚才的话究竟有百分之多少的可信度,和刚才那名女子又究竟是怎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