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嵘一曲结束,赢得了同学们热烈的掌声。我坐在他旁边,想起他说这首歌是他专门唱给我听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唱完这首,他就出去了。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哪儿,但是我得出去上厕所了。当我从女厕出来,一开门,发现了洗完手正在擦手的林浅嵘。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抿嘴偷笑,那感觉好像自己捡了多大便宜一样。
“愣着干嘛,快洗手吧,我这儿有纸巾。”林浅嵘看着我说。
我匆匆洗完手,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拭着手上的水渍。他好像不是很着急走,一直在旁边看着我擦手,直到我擦完准备去扔纸巾的时候,他才离开。
我走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在和别的同学玩电玩了。这时候,听到楼下喊准备开饭了,我就下楼去了。
大长桌子上已经有人落座。我走到几个女生旁边坐下,右手边还有几个座位一直空着。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个不停,我也开心的加入她们的行列。没有聊多久,突然右边的凳子被拉开,林浅嵘坐了过来。跟着他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男生。他,竟然直接坐我旁边?!我既觉得他坐过来这件事惊喜难挡,又觉得似乎他坐我旁边是理所应当,脑子里两个矛盾的小人儿在打架。
同学们渐渐落座,人都到齐后,广播站的负责老师开始讲话。紧接着,本届站长讲话,然后是继任的新站长金桐学长讲话。这漫长的讲话,讲的同学们饥肠辘辘。我忍不住喝了好几口饮料充饥。
“你怎么发现的刚才那首歌?真的太好听了,我都快感动哭了!”我试图转移注意力,就问旁边的林浅嵘。
“我一直喜欢这种民谣啊!你喜欢就好,南方姑娘!”林浅嵘歪头卖萌。
“你怎么知道我算半个南方姑娘?”我好奇的问。
“某些人拿火车票当书签,把书借给别人也不记得要回来。”林浅嵘佯装责怪的样子实在滑稽。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卡包,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张火车票,递给我。
“呀,我的火车票!”我看到车票,又惭愧又激动。惭愧的是我差点儿把它弄丢了,激动的是它辗转到了林浅嵘手里,最后又回到我这里。
“川妹子,你好!”林浅嵘歪头冲我一笑。
“你初中地理是门口传达室大爷教的吧!”我白他一眼。
“怎么了?荆州不是四川省的吗?”他瞅着我眨巴眨巴眼睛。
“当然不是啦!”我冲他吐吐舌头。“我们省简称叫‘鄂’。”我回他。
“那就是鄂妹子咯?”林浅嵘问。
“你听我说完呀!我们人民群众不是很喜欢这个简称呢,总觉得不好听。所以除了车牌之类的地方,我们都不想提起它。还有一个简称‘楚’,非常好听,楚楚动人那个楚。可惜我们的方言里,跟‘丑’同发音,特别尴尬!”我撇撇嘴。
“那还没法儿叫简称啦!丑妹子?”他突然这么一叫,我条件反射的推打了他一下,佯装生气不理他。他则在旁边偷笑。
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广播站负责老师的一句“同学们,接下来我们开饭啦,大家多吃点儿啊!”我抬头看看桌面,服务员早已把凉菜布置完毕,几个热菜也正好上桌。看到这些,嗷嗷叫的肚子终于开始平静下来,准备迎接美食的降临。
坐在林浅嵘对面的任胜想必也是挨饿多时,随着刚才老师的一声令下,他的筷子飞速插到肉菜盘子里,一股脑儿卷了小半盘子夫妻肺片到嘴里。旁边的李默明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露出了一副“我不认识他”的表情。
相比任胜,林浅嵘吃起来就优雅的多。他不缓不急,荤素搭配,吃的从容淡定。我在他旁边,不敢多看他,只好不停的埋头苦吃。
吃到兴起,我就忘了那个拘谨的自己,见到牛肉够不到,干脆站起来。有道菜里有个木耳,裹着红油的样子十分诱人,我伸出筷子,正准备夹回来大快朵颐,没想到与此同时,另一双筷子也恰好停在那个小木耳上。顺着筷子找寻过去,林浅嵘!我撅起嘴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收回筷子,笑着说:“你吃,你吃。”
我把什么孔融让梨啊学会分享啊这些大道理统统抛之脑后,坚定的夹起那块儿木耳,迅速放进了嘴里。红油汤汁裹着脆脆的木耳在我的唇齿间回旋跳跃着,满足感简直爆棚。
“瞧你,这么爱吃木耳这种配菜呢!”林浅嵘白了我一眼。
“不是木耳,是辣椒红油!”我反驳他。
“快吃吧,一会儿肉都被任胜吃光了!”林浅嵘挑挑眉,示意我看一眼狼吞虎咽的任胜。
我瞟了一眼,看到任胜胡吃海塞的样子有点儿反胃又有点儿想笑,于是盛了碗鸡蛋汤来平复一下心情。我忍笑忍的很辛苦,就看了一眼旁边的林浅嵘,没想到他也使劲儿抿着嘴在那儿忍着笑。
饭后,大家可以选择回家,也可以选择再玩儿两个小时。这时候大家哪里舍得回家做卷子去啊,当然是选择玩儿了!
我们一股脑儿蜂拥进二楼的KTV小包房,只留下几个人在饭桌上侃大山。人多了,包间就显得有点拥挤,我和林浅嵘不约而同的选择继续挨着坐,我俩的胳膊偶尔会因为别人的拥挤而碰到,我们都没有刻意躲避,也没有看对方一眼。这种小小的喜悦,我俩都心照不宣。
饭前说想和我合唱的男生,埋怨了我一句,说之前轮到他点的歌的时候,我正好不在。没等我回他,他旁边的女生已经拿起话筒,他也就顺势站起来,俩人合唱了一首男女对唱情歌。
我和林浅嵘安安静静地并肩坐着,听着同学们或低吟浅唱或慷慨激昂。喧嚣是他们的,我俩则好似已经剥离开这四周的喧嚣,周身被金钟罩保护着,在热闹中享受安宁。
不知不觉,约定时间到了。同学们恋恋不舍的放下话筒,关掉音乐,走出了小包间,走出了小别墅。老师们开着车,顺路捎带着几个同学回家。剩下的住宿生们集体去等公交车了。一下子,热热闹闹的人群就只剩下我和林浅嵘俩人了。
我俩一起去楼前的路边取自行车。然而,我们到了路边,却只有我的自行车孤零零的站在那儿,和其他车子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他的车子呢?我和林浅嵘面面相觑。
“会不会是谁借去骑了,你忘了?”我赶忙问。心里祈祷着不要是最坏的结果。
“没有啊,没有人借过。我们放在这里锁好之后,就再没有动过它。”林浅嵘看着眼前的车子们,似乎在寻找。
我俩把旁边的所有车子挨个儿看了一遍,没有他的车子的半点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