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跟姜铁心曾经的世界不一样,贵族跟平民的差距是那样大。贵族加入军队以后,一开始就能被授予伯长的职位。可是平民百姓升到伯长以后,能够继续晋升到都尉以上官职的就寥寥无几了。之前姜铁心虽然知道二者是不一样的,却不知道会有这么大的差别。他朝老榆树拱拱手:“多谢老哥指教。”
“算不上指教,这些事情你历练多一些也会知晓。现在你已经被君姬所知晓,想必君襄公都会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如果有仗打,你出头不难。我就怕没仗打,你反而会被人安排后卫之类的活。要知道打仗就会死人,即使再小的摩擦也会死人。如果只是因为担当后卫而死在东胡人的手里,怎么都有些冤枉。”
姜铁心叹了口气:“朝中有人好做官,我似乎之前应该好好抱住君姬的大腿才是。她是一个美人,而且绝对不是只有美色没有头脑的人。小王子在她的手里,还不知道能够发挥出什么作用呢。”
“君姬这种贵人,不是你该想的。还是好好活下去,回到君子城,再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吧。然后韬光养晦,等到下一次大战才有一飞冲天的机会。人想要有机会提升自己地位是很难的,你这一次杀掉百夫长就是一个好机会,可惜你没有好好把握,真是可惜。”
“听老哥的意思,你以前也有过同样的机会?”
“以前的事情,多说无益。”
老榆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躺下没多久就开始打呼噜。姜铁心自己一个人无聊,也就躺下来,没过多久也睡了。这也是下位者的幸福,他们总是有睡觉的时间,因为他们终归没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思考。
上位者就不同了,他们需要谋划太多的事情,有时候甚至会彻夜不眠。现在君襄公就有这个烦恼,他自己倒是不想去想这么多,可是君姬却非得缠着他,让他不得不去想。
“父王,现在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失去了再想重新得到同样的机会,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淮恒侯是很厉害,可是你也不差啊。”
听到君姬的话,坐在帐篷中间主位上的君襄公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把手中的酒杯放下,然后跟君姬说道:“你是君子国的郡主,就要有一个郡主的样子。你看看你坐没坐相,以后怎么嫁到别的诸侯国当王后做一个母仪天下的表率?”
君姬本来懒洋洋的躺在一个软垫之上,这会听了君襄公的话,只好坐起来。只不过她也不肯好好地坐着,而是将双手往后一撑,就这么半躺半坐的看着君襄公。
“祸水,祸水啊。”
君襄公没办法,叹了几口气以后,继续喝着闷酒。不过他不说,坐在他旁边的君子国王子姬放却附和起自己姐姐的话,“父王,我觉得姐姐说的没错,这的确是难得的机会。”
姬放跟他的姐姐姬怯花一样,天生都是一副好皮相。剑眉星目加上一副高大健壮的身子骨,走到大街上绝对能让仕女为之动心。现在虽然帐篷里面只有他们一家三人,他依然正襟危坐,看上去似乎跟他的姐姐是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不过他毕竟是王子,将来是得继承君子国国君之位的。所以君襄公对他难免要严厉一些,一听到他的话,立刻就将手中的酒杯仍在面前的矮几上。
“黄口竖子,你懂什么。别看现在东胡跟西戎勾结,导致咱们中州的军队吃了一点小亏。可是他们最多也就是把咱们的军队从北野赶出去,是没有可能攻入中州的。只要淮恒侯在连天关放上一支战斗力过得去的部队,就能把北野的骑兵全部拦下来。
淮恒侯向来都是算无遗策,肯定会留有后手。我们只要听从他的吩咐行事,就没有大错。只要能够回到中州,咱们就没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回了君子国,咱们关上门照样能够得享太平盛世。到时候征战继续与否,都跟咱们关系不大。
你们两个不要胡思乱想,更加不要做出什么非分的举动。要知晓隔墙有耳,万一我们的亲近之人当中有淮国的探子,把这话传到淮恒侯的耳中,我们君子国可就大难临头了。”
君姬听完这话,忍不住笑了起来:“父王,你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我们这一次非但不要怕什么隔墙有耳,反而应当大大方方的亮出自己的主张。
淮国确实实力很强大,但是淮恒侯实在是有些过于高估自己的实力了。他当年已经在崇文城大败一次,从那时候起就已经失去了问鼎四方的资格。他不死心,就用尊王攘夷的口号让大家遵从他为中州霸主。毕竟他的实力还是中州最强的,我们也不能不服气。
可是他还不满足,还要通过征服北野来提升自己的威望,好让自己能够有再次问鼎的机会。可是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因为问鼎四方的机会,对于一个人而言,有一次就已经应该感谢上天的垂青了。他败了就是败了,不该不认命。
这一次遮天汗击败了他,以后东胡跟淮国就会攻守互换。就算他有长城跟连天关又怎样,他能出关来攻打东胡,东胡也能入关来打他。再加上东胡已经跟西戎结盟,甚至都不用辛辛苦苦的攻打连天关,只要他们绕道车师国、河间国乃至大夏城,照样能够攻击淮国本土。到时候淮恒侯一样会败亡,那时候我们再出手可就晚了。”
“绾绾,你是一个女孩子,不要想这么多。乖乖的待字闺中,本王也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国家大事有寡人跟你弟弟在,不用你去多想。”
君姬哼了一声:“我若不多想,恐怕君子国早晚会被淮恒侯给吞掉。父王想过没有,淮恒侯如果想要快速恢复国力,该用什么办法?”
“休养生息,这才是为君之道。”
“哈哈,为君之道。可是淮恒侯不是君子,是中州霸主,难道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