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之华,一点四十三分。
暗色的晶体轻触着魏漓的手心,然后被贤绝拿开,像是在试探着如何下手的部位在那里才是最优的选择。
“魔石几乎是秘魔师控制魔力的源头,失去了魔石的秘魔师,基本上……无法再像以往一样控制魔力,彻底变回普通人,大部分的秘魔师在失去魔石之后,会因为身份和力量的剧烈转变而发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情,这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
“小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高洁的灵魂存在,污秽腐化的心灵,就无法被当成‘人’,所以,努力向善。”
贤绝的手扬起,手中的魔石向魏漓的手心划去。
他的动作迅速且富有冲击力,手臂上的面肌肉泾渭分明,富有力量感。
魏漓下意识的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魔石的边缘并不尖锐,甚至有点圆滑的感觉,像是玉一般,但是在贤绝的手中却像是一把能够斩铁的匕首。
极细微的划痕随着魔石的划过而出现,而魔石并没有依照惯性飞过魏漓的手掌,反而像违背物理规律一样停在了划痕的最边缘。
“魔石在秘魔师能够完全控制魔石中蕴含的魔力之前,是无法和身体相融的,它会像寄生虫一样附着在你的手上。
“魔石无法脱离实体的特性趋生出一个对于所有秘魔师都很严重的问题,魔石是可以被取出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直接将手砍下来。
“植入魔石的部分,一旦和身体脱离,虽然……一些秘魔师能够稍微的控制一下魔力,但是……对于大部分秘魔师来说,这样的情况就意味着死亡,所有你在没有达成我给你定下的条件前,你不能够将你是秘魔师的事情外泄。
“这一点,哪怕到了学院之中,也要隐藏,不论是否知道你是秘魔师。”
跟我说的不一样嘛,是因为小漓的年纪比较小吗?哪怕拥有了魔衣,危险性也仍旧存在吗。
魔石在贤绝手指的抖动中,沿着被划开的微小细痕钻进魏漓的手中,没有鲜血的外泄,也没有皮肤的破裂,难以想像的奇迹。
连魔力都没有被认真观察的希诺捕捉到,在空气中流动的魔力基本没有变化,这是比之前还要奇迹的事情。
哪怕希诺没有在心里面说些什么,贤绝也还是感觉到了希诺此时的疑惑,便对魏漓说道:“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难以解释的事情都可以归结于魔力﹑魔法和秘魔师,哪怕暂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坚持正确的方向,就必然会开拓抵达终点的道路。”
魔石彻底进入了魏漓的手中,明明是一次非常痛苦的经历,魏漓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贤绝说的那样——一点都不疼。
贤绝将魏漓的神经暂时隔断了,并在将魔石植入魏漓手心的过程中,同时控制组织和体液,让魔石能够在植入过后,不会对于手产生任何副作用。
魔石除了能够被金属破坏﹑改变以外,也就是能够在植入‘人’体,并在每一次借魔石控制魔力的时候,魔石会因为魔力而让受损的组织恢复正常,如果是魔石本身而产生所损,那么魔石就会让被阻断的部位在自己的体内连通,并会持续跟据体内的一切生命变化一起变化。
“秘魔师除了能够借由魔石而控制和看请魔力之外,还会因为魔石而拥有强大的身体恢复能力,只要不是伤势恶化强度过大,就能够在一次又一次控制魔力后,彻底恢复除了断肢之后的伤势。
“对于魔石的植入已经完成了,只差最初的汇聚魔力就可以完成了。”
随着贤绝的话音落下,空气中的魔力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它们正在向贤绝的手和魏漓的手心之间汇聚,看不出来是贤绝在汇聚还是魏漓在汇聚。
以希诺自身对于植入的魔石的记忆来看,后者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单纯的汇聚魔力并不难,难的只有控制和魔力上限的增加,前者需要天赋和时间,后者则需要前者和财力的共同支撑。
总得来说,秘魔师最根本,最为强大的还是借由魔石控制遍布整个世界的魔力,对现实产生影响,
“平下心,不要浮躁……魔石是你身体的一部分,就像是你用来呼吸的肺一样,汇聚魔力就像是呼吸,无比的自然。”
哪怕贤绝没有说这些,魏漓也自然的汇聚起魔力。
魔力在她的身边围绕,像是拱卫可爱睡公主的忠诚护卫,一道难以破坏的屏障自然形成,拥有和魔衣一致的防护力,却不像魔衣那样能够无意识的持续。
死亡的来临往往不是来自于正面的,而是由背面袭来,既有像是侵蚀身体的病毒,也有从未知的领域刺来的刀锋。
俗话说,最容易攻陷一个人的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心灵上的崩解——虽然乍看和以上没有关系,却暗合了其中的道理。
……
咯吱。
“感觉如何?”贤绝慵懒的靠在了椅子上,这把似乎质量并不怎么好的椅子随着贤绝的前后摇动,而发出了咯吱的轻响。
毒辣的午阳正在西移,它似乎像是有意识的生命一般,正在向西边漫步着,并顺便欣赏难以有实质性变化的大地之境和其上的芸芸众生。
天月之华里面依旧没有什么亮光,一如它无聊的名字一样,仿佛让客人们沉浸在月色真实的美丽中。
魏漓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瞳孔中映衬出了并不熟悉的天花板,耳畔边传来了恼人的咯吱声。
“感觉不是很好,我头有点疼,是植入魔石之后的后遗症吗?”
“不是,是你睡的有点久,睡昏头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头有点疼……”魏漓猛的坐了起来,道:“不对!现在几点了?”
“五点四十一分。”
魏漓抬手挠了挠头发,自语道:“奇怪了,睡的也不久吧,为什么我感觉头那么疼……不对,好像是脖子疼。”
“过会儿就没有事情了,放心吧。”贤绝背过了身,对正端坐在床上正在用异样的神色看着他的希诺,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