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John所说,没有绑匪打电话通知秦煜许卿欢被绑架了。
事实上,在S市不仅仅有John的势力在保护许卿欢,秦煜也安排了,他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上次听了许卿欢的委屈和恐惧后,他第二天就安排下去了。
保镖们平时都是伪装路人隐蔽的保护许卿欢,而这次他们为避免被发现并没有跟许卿欢去美国,但他们清晰的知道许卿欢行程,回来的时间地点,他们就一直等在机场。
可是眼看着许卿欢的飞机已经落地两个小时了,他们依旧没有看到她的踪影便起了疑心。是这架飞机不会错的,到达口也是对的,可偏偏这一飞机的人都走光了,也不曾看到许卿欢的身影。
保镖组长立即打电话跟何嘉华汇报情况,请求调取录像。而何嘉华一边找人调监控一边就把此事报告给了秦煜。
秦煜第一反应是打许卿欢的电话,不知道是不是坐飞机一直没开机,提示音显示无法接通。秦煜听着电话里传来短暂而急促的“嘟嘟”声时,他心下忍不住的慌乱和不安,拿起钥匙就奔向许卿欢的家,要说他本来还抱着的那一点点侥幸心理,在看到475号只有许曦辰一个人在家时化为了灰烬。
秦煜有一瞬是不知所措的,只看着许曦辰的小嘴张张合合,却完全好像没听到许曦辰在说什么。
许曦辰似乎也意识到秦煜的不对劲:“是不是妈妈出什么事了?你来找妈妈,可是她没有回来啊……”
秦煜深色复杂的看着许曦辰,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透入心底的冷:“我......”秦煜摇摇头:“没什么,你在家好好呆着,注意安全,谁来找都不要让进!”说着秦煜便跑出门去,一方面急于寻找许卿欢的下落,一方面又觉得不知道怎么面对许曦辰。
要说秦煜怀疑过自己的妈妈吗?其实是怀疑过的,只是他最内心的地方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有所误会,他甚至更希望是单纯的谋财绑架。
但是这种幻想在跟John通电话的时候被毁了个彻底。对方那么笃定自己妈妈的“罪行”,有理据争,几句话就让他哑口无言。这种感受从来都只有许卿欢理解过他,许卿欢知道自己内心里对自己妈妈固执又别扭的爱,就是那种爱常常掩盖他的双眼,让他对王绪的错一忍再忍,还不让他人触及提起(包括许卿欢)。
或许是因为这场绑架跟自己母亲直接挂钩,秦煜的搜查节奏慢了下来,接下来何嘉华每次的汇报都让他心底有着些许的颤抖。
何嘉华冷眼看着自己有些颓废的坐在沙发上的老板,竟有些为许卿欢不值,这些日子他把他调查来的信息东拼西凑,对秦煜和许卿欢的故事也算是有些了解了。许卿欢,那真是一个倔强、坚强又柔软的女孩儿啊,面对感情那么勇敢那么义无反顾。可是反观自家老板都做了什么,漠视自己母亲对许卿欢的伤害,懦弱的选择站在秦家的庇荫下把许卿欢推出去。要说秦煜最勇敢的是为了许卿欢颠覆秦氏把它变成煜卿集团,倒不如说是为了自己。不然为什么那么多年过去,秦煜明明有能力了,也不曾去寻找许卿欢的下落呢。
若说秦煜曾经一度是何嘉华的偶像,那现在,这种感受已然冷却了很多。一个男人连自己的爱人、孩子都保护不了,那所谓深情,不过就是口头说说罢了。
“何嘉华?你发什么呆?”秦煜眯了眯眼,用指节敲了敲桌子。
何嘉华并没有被抓包的心虚,他只是自如的推了推眼镜,露出了点点嘲讽的笑意:“没有走神,既然您觉得秦家这条线没什么可查的了,那您今晚可以考虑参加您大学室友的邀请,去聚会。”
何嘉华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秦煜安排他去查许卿欢的失踪跟王绪是否有关,可他刚查到这其中的联系,秦煜就开始左顾而言他,完全失去了一开始得知许卿欢被绑架时的紧张和恐慌。
但想不到,秦煜竟一口答应下来:“是郑桐开的那个酒吧是吧,今晚?”见何嘉华点头,他也随即答应下来:“可以,派个司机送我,这种时候肯定少不了喝酒。”
何嘉华看着边系袖口边往门外走的秦煜,心下别扭到让他想去阻拦秦煜的去路,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怎么了?”秦煜皱了皱眉,觉得自己这特助今天工作都没有在状态上:“你今天不舒服的话就先回家休息。”
“我没有不舒服。”何嘉华的身高稍稍逊于秦煜两三厘米,平时他都会有一种仰视他的感觉,但这一刻没有:“Lost的董事长John已经动用私家飞机赶往这边了。”
秦煜握了握拳头,一副知道了的样子:“等他来了再说。”
“等他过来最少要12、3个小时,那时候许小姐会怎么样?绑架这种事情多一刻的拖延就多一些的危险,您真的不准备继续找她了吗?”何嘉华的语气中慢慢都是失望,声音也比之前大了好多。
秦煜没有动容,只是好整以暇的看何嘉华:“你不是在调查吗?我没有不作为。至于John,不用怕,等他来了再说吧,他那么神通广大,到时候我很期待与他过招。”说着,秦煜也没有再搭理何嘉华的情绪,径自下了楼。
不同于秦煜这边的“悠闲自在”,John这边的人忙的人仰马翻。
本来就被John安排“关照”许卿欢的几位保镖其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许卿欢不见了这件事,因为他们算是正大光明的保护许卿欢,所以许卿欢所有的行程他们都有在跟。但不同于秦煜的人,John的手下没有第一时间报告消息给John,因为一方面John当初给了他们应急时处理一切调查一切的权力,另一方面John远在洛杉矶,实在很难即时的处理问题。
所以当John得知消息时,他的手下已经追踪到王绪的下落。
而John看到手下传来的地址时,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对的感觉。不说其他的,王绪其人之狡猾,John在调查她的这些年基本都已明了,她怎么会让自己手下轻易就找到漏洞,并且可以顺着找到他们的藏身之处?一定是有哪里不对的。
John没有明确指出信息的错误,毕竟在某种程度上,这只是他的一种直觉。他只是让S市的人留一部分在秦家后山的密道处,另一部分人继续寻找其他线索。
秦煜得知有人在搜秦家老宅的后山时,便知道一定与John有关,他知道自己母亲确实在那里有一个自己的密道,他派人探过几次,却始终搞不清楚王绪的目的。然而,这次John这么声势浩大,怕是要打草惊蛇了。
“这是秦家的地方,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撒野了?”秦家的老管家有些颤颤巍巍的,一个人势单力薄的挡住了John手下人的去路:“这什么都没有,赶紧走,赶紧走!”
秦煜的车正开近,听到老管家的话秦煜眼睛一闪,看来老管家对王绪这个小秘密知晓已久了吧。
“咳咳,刘叔,你在这干嘛?”秦煜清了清嗓子把大家的注意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这是什么阵势?发生什么事了?”
刘管家看到秦煜的一霎那,完全呈现出一种慌乱的状态:“我我,你你,你怎么在这!这些人是你的?赶紧让他们走!不然我报警了!”
秦煜的心抽了抽,在秦家,连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都对自己毫无尊重礼貌,更别说喜爱。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看到过刘叔曾经逗秦昱逗的不亦乐乎,平时也是很明显的偏爱,为什么对自己就从来都没有呢?
在秦煜还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回答刘管家的时候,John已经插话进来:“这是什么秦家的大秘密,连秦家的大少爷都不能知道。”John并肩站在秦煜身旁,两个男人的身高不相上下,可能是因为John健身比较多,站在秦煜身边明显的壮一些更有气势一些:“秦家是多没规矩,你一个管家对着秦家的大少爷指手画脚呼来喝去?你这是不是倚老卖老的典型啊?”
“什么大少爷,他才不是。。。。。。”刘叔急于反驳,说了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你是谁?你一个外国佬知道什么,赶紧滚!”
John嘴角嘲讽一笑,挥了挥手就有人上前控制住了刘叔并不让他讲话:“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里面是什么不是吗?”
刘叔拼命的挣扎,像是拼命想阻止他们触及身后的秘密。
“这是秦家,你这么做不好吧?”秦煜倚在车门上,目光躲避,语气却像跟多年老友日常聊天一般。
“没什么不好,你就不想知道这里面的秘密?”John整个人更是轻松过秦煜,眼神忍不住上下打量,他实在好奇,知晓他大名的年头已经很长,虽然见过画里的他,新闻里面的他,照片里面的他,但是真实的秦煜还是让他有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震撼。
秦煜努力维持表面的淡定,心里其实在看到John这个人的时候泛起了阵阵烦躁,他随意的点了一根烟,随即透过香烟的烟雾缭绕看向John:“想知道如何,不想知道又如何,那是我的事。”
John点点头,做了个收队的手势:“那就不打扰秦先生在这思考人生了。”说着,John就要上车。
“你来这不是因为许卿欢在这吗?你不去救她?”秦煜看着John预备离开,慌了一下。
John抬了抬自己的墨镜,露出自己本来蓝灰色的眼睛看向秦煜,带着些探究也带着些不可思议:“如果Oblivion就在这里面,你在外面废话这么久是怕她死的不够快吗?”
秦煜一噎,没有立即找到合适的话反驳John,John的车就已经擦过秦煜绝尘而去,只留下一句话:“已经打草惊蛇了,这个据点不会再用了,趁这里面的秘密你还残存好奇心,快去探索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