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许是因为第一天的折腾实在让她累得不行,躺在她那破得可怜的床,稍微一转动就咯吱咯吱响得有肢解嫌疑;裹着那旧的一用力就能撕破的被子香香的睡了一天。
好在这两天都没有什么人来打扰她,或许是被她这种神经质的行为吓到了,谁也没敢靠近她一步。
今天,是第三天了。
太阳依然红艳艳的从东边升起,一大早睡不着就坐在台阶上发呆,这一刻在她长达两个小时的发呆中她有了认命的醒悟。
既然到了这个时空,那么就随机应变吧,如果真有时机那么肯定会在某一天到来的,绝对不可能在自虐中遇到。
“五小姐……”思绪被一种兢兢战战的声音打断。
唐婧薇好奇的回头看敢和她说话的人,是一个丫鬟,梳着干净的丫鬟头,身上穿着料子比她还一些的衣裳,此刻她紧张的噎着口水,双眼充满防备的瞧着她,又紧张的低头,双腿打颤的更明显了。
“怎么了?”唐婧薇再一次无声的叹气,这两天她叹的气比她二十几年来加一起来的的还要多。
“二小姐有请五小姐去她房间。”紧张而流利,有种早死早解脱的气势。
“二小姐?五小姐?”
“是的,依依小姐请五小姐你去一趟。奴婢这就给您带路。”说完不再多说,头也不回的离开。
依依小姐?应该是那个对她悦色的粉衣姑娘。啪啪身上的灰尘,唐婧薇满脸迷茫的跟上她的脚步,精致的狐狸眼闪着一种耀眼的光芒。
这是唐婧薇第一次看到古时的闺房,刚踏入门槛就闻到了一种似有若无的清香,古色的方形摆台上放着一个香薰台,里面正袅袅的升起一丝雾气。
房间正厅上还有一架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类似三从四德的女德经。闺房内部有着一个精致的古木化妆镜,镜台上零星的摆放着首饰和胭脂水粉;靠墙的地方还有一架衣柜,此时有个女子正在翻箱倒柜,是第一天的红衣女子。
房间最吸引人的地方倒是前厅茶桌上挂的那幅玉女图,是房间主人黎依依的扑蝶画。百紫千红都无法比拟那张巧颜靥笑的芙蓉面。手笔细腻,感情丰盛,也该是出于名家之作。
屋内有五名女子,分别是那日见到的少女。黎依依端庄的座在茶座边,葱葱玉指端庄的泡茶。见到她来了轻微一笑,却未见停下手中细活。
“你怎么在这里?”那日红衣女子见到她再一次如发怒的母鸡,眼中带着嫌恶。
“姗姗,是我叫小薇来的,后天大姐回来省亲不能寒酸了小妹让大姐担忧。”沏好茶,放下手中的茶具,继续道:“小薇,后天大姐回来省亲,我想了又想,大姐一向疼爱你,不能让她担忧。”
“不好意思,我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看着她的动作和语言,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反感,唐婧薇反应淡然。
“呵呵,忘记了也没关系。大家都是姐妹一场,自然会给你打点好的。”尴尬的微笑,黎依依亲昵的抚上她相比之下粗糙的手,亲如姐妹带着她到了内室。从衣柜里拿出几套衣裳,在她身上比划。
“二姐,我怎么觉得小薇现在长高了很多?”坐在茶几旁一直拿着书本的绿衣女子放下书本抬头盯着唐婧薇瞧。
“咦?是呀,现在仔细一瞧,小薇倒是比我高了几分,之前一直差不多。”黎依依拿着手里的衣裳也惊讶的道。
“哼,忆雪,你这就错了,我看她胆子倒是长了不只一寸。”黎姗姗拿着自己挑好的衣裳翻白眼。
绿衣女子黎忆雪看着黎姗姗手中的大红衣服,轻轻的摇头,不说话,继续阅读手中的书卷。
“就这件吧。清淡不失活泼,小薇去换一下给我们瞧瞧。”黎依依手中拿着一件淡紫色的衣裳,放进唐婧薇的手中。
手中柔软的触觉让唐婧薇眼中一阵热浪,心中万分惊讶。想到自己身上糟糕的衣裳,难道是这身子的主人在为自己感到委屈?
“不了,就这件就好。”她心中多少已经明白自己这身体主人的情况,可是这与她唐婧薇何干?
“二姐,你真幸福,有轩大哥送你这么多的衣裳和首饰,让我真羡慕,轩大哥什么时候娶二姐过门呢?”挑完东西,黎姗姗坐在茶几前,为自己沏茶,语气中道不尽的羡慕。
“别胡说话,这话从你黎家四小姐的口中说出来都不害臊。”绯红色扑上她美丽的脸颊,眼中一闪而过什么。
“哟哟,二姐,你不是害羞了吧?谁不知道你……”
“谢谢你的衣服,我先走了。”无意她们的打闹,无视她们的反应,静静的退出这典雅的房间。
“我说黎若薇,你这是什么态度!”后面传来黎姗姗火爆的叫喊。
黎家不是一般的大户人家,当家之主是翰林院的黎大学士……黎致远。其当家之母是当今圣上的同胞妹妹……倾城公主。
膝下无子,五女。分别是:黎紫烟,黎依依,黎忆雪,黎姗姗,黎若薇。黎紫烟与黎忆雪是倾城公主所生,而黎依依和黎姗姗分别由二夫人和三夫人所生。而最后的黎若微只是一名小妾所生,不过已经难产而死。
从黎若微自己写的手札来看,唐婧薇不得不为她的这十留年感到悲哀。
黎若薇在黎府的身份虽然是认主归宗的五小姐,但是没有靠山的她在黎府生活的比一般的丫鬟不如。自她有记忆来,她没见过黎致远,有的只有偷偷躲在角落望着那个她向往的背影。
她是个有才气的女子,这从她清秀的字体以及优美的文字中可以得出。然而,她很懦弱。明知道众人对她的欺负,她也宁愿这样装傻充愣,每天笑嘻嘻的被她们欺负,在她的记忆中只有黎紫烟对她好。在黎紫烟还没有出嫁前,她虽然不比另外四位小姐,至少每天也是衣食无忧的,然而自从黎紫烟离开后她一夜之间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