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渊笑着看着他,点头,但笑不语。
清爷犹如来时一般,去也无踪。
秦子渊平静的拿起刚才放下的书本,再一次仔细阅读了起来。静静的暖阳照在他的身上,白裘大衣上的纯色皮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灵鸾国天元四十三年十二月二十七,离新年只差三日却有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那是灵鸾国四方藩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号召军队查证先皇猝死的原因。一下子气氛紧绷到人人自危,头号目标便安放在两位深宫太子,秦子泓与秦子渊身上。
一条弑父夺位的流言以无法估量的速度传满整个大兴王朝。灵鸾国终于迎来了安定了将近百年来最大的内乱。街道上到处是乱飞的垃圾,行人三三两两神色紧张的离开,无人敢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走出自己家门,一不小心就被按上了内奸的名号此生不复。
果然,一大早便接到了南方灵鸾国的求援信。秦子泓亲笔直抒皇城的安危,百官的无奈,灵鸾国与龙朝国百年友谊希望能在此时借出五十万大军救援。
照理说,当年龙朝国与灵杉国大战,正是灵鸾国天元帝借出二十万大军来开路,并一路娘草护送等等的帮助龙朝国,对于这求援应当毫无犹豫的答应,然而……
慕容晓是一个野心家,他是一个军事重于经济的帝皇,这个时候天地下四方大国镇守的局面各大国都渴望着打破。一个南方首国此时政治不稳如果抓住对的时机那能分多少杯羹可想而知。
天下大势到底如何发展?这样的发展又会给众人带来怎么样的变化呢?
北风仍然忽忽的吹。
不管外面是什么情况,龙朝帝国还是迎来了锦元二十四年。满街高挂的大红灯笼,百姓都高兴的在自己家门贴上了对联,孩子们也换了新衣服。每家都备好了充分的年货。
此时的灵鸾国正乱,京都的百姓即使不出京都城门,消息也铺天盖地的以各种方式传入大家耳中,众人都摇头晃脑的表示担忧和无奈,他们求的不多,平安、健康不过如此。
再一次进入‘云岚’客栈一别一月有余,唐婧薇也不得不感慨人生无常。
慕容轩一身淡紫色的长袍,直挺的鼻梁,唇色绯然,轻笑时若鸿羽飘落,甜蜜如糖,侧脸的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真是让人心动啊。他一双明媚的狐狸眼淡淡扫过‘云岚’客栈大堂,只见几个女子瞧见他打量的目光后羞红了脸低头浅笑。
不理会那发骚中的男人,唐婧薇直接找了张空闲的位置点菜。
“哎呀呀,小薇儿,你这是不是吃醋呢?”慕容轩笑得如偷腥的猫儿一般,还挑动自己的剑眉一副‘被我抓到了吧’的样子让唐婧薇哭笑不得。
“你还是少说话,点菜吧。”一顺手就把木质菜单从半空中甩给慕容轩,吓得一旁的店小二冷汗直冒,好在慕容轩也身手敏捷,眼看菜单飞出他的身边,他一个抬手硬接在手上。
店小二怒视捣乱的唐婧薇,却见唐婧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下子又转变成了笑容,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他心中默念着‘云岚’客栈的服务宗旨。
终于在慕容轩的手上点好了餐,店小二连忙一把夺回了昂贵的菜单就怕成为某人无聊的玩具。
两人喝着店小二送来的茶水,眼观四面,耳听八方。
“嗨,屠兄弟,我回来了!”一大汉刚踏入店门就喊道,视线笔直的看着唐婧薇隔壁一桌的两个男子。
“哟,大牛你怎么回来了?前天不是说要去你姑姑家过年吗?怎么回来了?”屠兄弟大吃一惊。
“嘿,前天刚出门没多久就在芙蓉城遇到我姑姑了。他们是生意人,刚从灵鸾国逃回来呢,现在都在我家住着,说过阵子了再看看情况。”一碗温水咕噜噜的喝下,暖暖的流下心田霎时绽放出一个耀眼的笑容。
“没听你说你姑姑在灵鸾国呀?那边现在正乱着呢,早知道我肯定劝你别去了。”另一个人道。
“没办法呀,听我姑姑说现在灵鸾国没有国主,兵权涣散啊。怎么低档得住四方藩王的三十万骑兵。”
“不过,说回来,皇上没有出兵援救灵鸾国有违人君道义啊,当初灵鸾国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你胡说什么呢!不说了不说了,喝酒喝酒,晚上吃年夜饭没时间出来了,现在就多喝点解解酒虫的馋,喝。”一句刚下,蒙头灌酒,一副千杯不醉的架势。
那人也自知自己说错话,要是有心人听到了自己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现在想想一个后怕,果然祸从口出呀,喝酒,喝酒!
灵鸾国此时大乱唐婧薇是知道的,她对于这些消息总是很敏感,这算是以前的职业病。如虽然今每天当着无聊的黎若薇但也不减她对政局敏锐的心思。
脑中不停的转动,灵鸾国国主猝死中必然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慕容晓背负民众对他人君道德议论的压力却始终不愿出兵援救,中间是怎么个千回百转她心里多少能猜出来,慕容晓必然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这两件事情之中,她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灵鸾国的国主会猝死呢?让他猝死的背后又潜藏多少阴谋?还有,这四方藩王又怎么突然结合三十万的兵力来‘清君侧’呢?是谁在七天时间里让镇守四方的藩王‘同仇敌忾’起来?抑或是从一开始这场内战就是预谋已久的,而灵鸾国国主猝死不过是一个导火线?
“上菜啦,上菜啦,客观请慢用。”店小二热情的脸孔突然放大在唐婧薇眼前,一下子惊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就这么滚下了桌面碎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唐婧薇连忙蹲下身子捡碎片,却不知是魂不守舍还是怎么又不小心划伤了,红艳艳的血液就猛然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