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我只要你。
一瞬间,林浅浅就被遇带回了家中。n字型的落地窗外是鹅暖石砌成的小路,两边种满了绿植,若是细心点,能从那万绿之中看到一点红花。
“浅浅,对不起...我其实是死神,已经一百多岁了。”他压低了嗓子。
还没有缓过神,她难受不是因为自己不在活着,而是她父亲的态度。
“我就知道,哪有人会长的这么好看呢?”怕他担心,只能装作没有什么事情。他又不懂女生的心思。
浅浅抬起手对着落地窗外的阳光,那一束柔和的穿过了她透明的身体。
很别具一格的复古装修,落地窗上被木条分割成了巧克力般的隔框,碎花的窗帘散落在两边。
地砖从门口的大理石白一直延伸到沙发处就变为了复古风花纹。沙发也是褐色系,与地砖呼应,一旁的摆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让林浅浅注目的是壁炉。除了动漫里见过以外,她还从来没见过壁炉,镶嵌在红格墙里,冬天燃起红色的木炭一定很漂亮吧。
壁炉的上方是一副画,葱绿的森林里一只灵气的玄鹿,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从画里走出来。
带浅浅上了二楼左手边的房间,旁边就是自己得卧室。
“等我会儿。”遇出去的时候,轻轻带了门。
他走到鹅暖石铺成的石子路上,闭眼,左手微波粼粼的闪出灵线,他用灵术密密的把灵线织成一张大网。
夜里阴气最重,结界可以掩盖住林浅浅身上的味道,不至于被其他的死神发现。
魂魄会把生前的不满无限的放大,由一点恶的种子,生根发芽,很容易成为怨魂。
一字一句,父亲的话,反复出现在林浅浅的脑海里“死了好,这个赔钱货!”
她的手抓着头,天旋地转,被抛弃,被憎恶,一团黑烟浮在她的周围,另一个自己捏着她的下巴。
一个声音浮现在她的耳边“怨他吗?只要你跟着我,我们一起去索他的命...”
“你看,他抛弃了你跟妈妈,他还有自己的新孩子...”
她瘫坐在地上,手紧紧的抓在自己的裙子上“不...不是的...”
一团灵光击退了黑化的灵魂,她面目狰狞的看着死神“伤我?我就是她!”
蜷缩在墙角的林浅浅瑟瑟发抖,她捂着耳朵,不敢抬头看一眼,眼睛直直的盯着地板。
那一团黑雾嗖的一下就钻进了林浅浅的魂魄之中。
“别怕,我在。”熬过了头七,只要她心中放得下,便不会再有怨气来骚扰她。
窗户外飞来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它翅膀带着一点点的浅绿色,落在林浅浅的手指处,煽动着翅膀。
林浅浅的父亲,连女儿的尸体都没有认领。陈言跟许十一处理完医院这边剩余的事情以后,准备联系火葬场。
她没有什么亲人,尸体放在医院太平间一天,就是一天的费用。
“喂,哎,郝叔,我是言娃,我到了,就在场子门口。”火葬场的工作人员将林浅浅的尸体从车上抬了下来。
这里是柔城唯一的一家火葬场。
火葬场是民政局管理的,虽然说也算是公交单位,工作稳定,但是却没瞧得起这份工作。
陈言口中的郝叔,是火化师。
这不过是民政局给的书面职位,大家一般都喊他们为,焚尸匠。
叼着烟头,穿着白汗背心的郝叔从厂子里走来,他面露凶相,横眉竖目的样子,让许十一打了个寒颤。
“别怕,干这一行的,不凶恶怎么镇的住阴气。”陈言声音小小的说道。
近几日火葬场不是很忙,再加上这天气炎热,大火炉子烤的人也难受,郝叔工作服都换成了大背心子。
天天窝在场子里喝酒抽烟睡大觉,都不会有人管你。
但是尸体多的时候,那可就是不间断的焚烧焚烧再焚烧,连吃饭的时候都是对着尸体,闻着尸油。
郝叔对着陈言招了招手“言娃,跟你朋友过来。”
火葬场的几个小崽崽也抬着尸体跟上前去。
这里的火化间很大,一排过去好几个大火炉子。大火炉子里装有火化机,郝叔说一旦燃烧起来,温度非常高,即便是个大胖子,最后也就只能剩个一两斤的骨灰。
趁这个时间,林浅浅被抬去了化妆间。
遗体化妆师是个年轻的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头的样子,她带着口罩,穿着整齐的工作服。
这是对于死者最起码得尊重。
她拿出了化妆盒,里面有梳子、眉笔、粉饼、口红等一些化妆的用具。
化妆师站在林浅浅尸体的右侧,揭开遗体的遮面的白布,先是卸去了她面部原本的妆,再用沾有酒精的棉花,轻轻地擦拭着遗体的面容。
给林浅浅的尸体化了淡妆以后,就被送去了火化间。
由于她比较瘦弱,所以郝叔让工作人员把林浅浅放入到老式的大葫芦火化机里。中间有一个抽屉,遗体被放入抽屉中慢慢的推送了进去。
老式的火化机相较于烧柴油的温度要低一些,一般瘦弱的尸体都放在这里面,不然太高的温度,连骨灰都不剩。
郝叔往火炉下面扔了几块柴火煤炭,火哄的一下就燃的旺盛起来。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接近六点,陈言说请郝叔吃个饭,郝叔也拒绝了,说是得回家看孩子。
林浅浅的骨灰暂时放在了火葬场,陈言特地让郝叔给定制个好点的骨灰盒。
火葬场场子很大很空旷,从火化间出来需要很长一段的走廊才能到前院去。高跟鞋叮叮哐哐的从走廊传来,跟陈言和十一相面走来。
大波浪的头发侧再一边,脸上是精致的妆容。那女人挑了挑眉,她大大的眼睛翘睫毛看着十一,红唇嘴角邪魅的一笑。
陈言认出来了,是这里的遗体化妆师。唯一一位年轻的女入殓师,并且非常漂亮,她的名字,陈言听过好几次——赵芊芊。
看着她,陈言背后一股凉意,平时给自己化妆会不会想到遗体。
许十一哪有心思去看这女人是谁,他越发觉得喉咙不舒服,像是有小虫子沿着他的气管往上爬。
一只手锁住自己的喉咙,大口的喘着气。该死,耳朵里也钻心的痒!
“十一,你怎么了?”陈言见他行为怪异,该不会中了邪?
血液似乎倒流冲直头顶,脸一瞬间憋的鲜红,脖子处动脉也鼓动起来。许十一的手不受控制,一把抓住了陈言的胳膊。
指甲凹陷在肉里,丝丝的血点从皮肤里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