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架上还有着大片的腐肉包裹……
老爷爷拿起木梳子给老婆子梳了梳头发,蹒跚的从衣柜里拿出来一件花短袖给穿上。
随后他往尸体上撒了白色的粉末。纵然尸体有了一定程度的腐烂,但是对于年迈的老爷爷而言,想要将尸体搬出去,还是很吃力的。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老爷爷才将尸体搬运到房侧的杂草丛里。匣一跟十一躲在柴堆后面,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老婆子啊,我拿了你爱吃的西红柿,你待会儿吃点啊。”
他声音不是很大,正巧能够听见,匣一的左眼是没办法分析灵魂的,她的视角只能看到老爷子自言自语。
香,蜡,纸钱。
像往常一样的祭奠。
腐烂的尸体很快就招来了苍蝇,老爷子试图想把苍蝇赶走,两只手不停的在晃动。
他从兜里掏出来火柴,火柴头擦过发出呲溜的声响,还冒着青烟。老爷爷把火种放在杂草处燃烧。
他是要烧了这尸体!
杂草燃到衣角的时候燃烧速度明显加快了,是刚刚白色粉末产生的作用!空气里都是烧焦的味道。
整个尸体很快就被烧的只剩了白骨,许十一转头看了看匣一,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场景都会害怕吧。
只见匣一死盯着那堆白骨,眼神都是冷冷的,跟冰块脸那是如出一辙啊。
又开始飘起了细雨,灰烬里的白骨显得格外显眼。
“回吧,他只是想火化老婆婆而已。”匣一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跟着十一往回走,雨已经滴滴答答大了起来。
回到屋子里,老爷爷走到很成旧的一个大箱子边上。上面是红色的漆,还上着一把绿色的扣锁。
这是老一辈子装衣物的箱子。他满是裂口得手摸索出一把钥匙“老婆子呦,这是你生前的陪嫁,今天我就把你放在这里。”
箱子打开后,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虫子,老爷子将骨头扔了进去,像是在饲养这些奇怪的虫子,又重新给箱子上了锁。
走到床头,拿起来那张旧照片“很快就能见面了,你在等等。”
窗外的雨依然不停歇的下着,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暖的半干,诺大的别墅除了匣一也不见别人。
“你一个人住?”
“还有个阿姨,她请了几天假,没人做饭。”她拿着玻璃杯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了许十一。
“你爸妈呢?”
“死了。”十一的父亲也同样很早就离开了自己,当听到匣一说自己父母双亡的时候,他的心也揪着疼了一下。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身病痛折磨以及亲人离世的疼痛是真的以外,别的疼痛都是你的价值观带给你的。
黑色的木桌上零零星星的放置了很多纸张。最为显眼的则是那件短T,十一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自己丢了的衣服。
此刻被衣架撑起来挂在一根细线处,线下还挂着一些画满计算公式,图样的纸。
以十一的智商,完全看不懂。
七岁那年。她已经开始记事,从来不曾听过关于母亲的任何事情,客厅里的合照,是她对母亲唯一的映像。
父亲总是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做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实验,那些大大小小的玻璃瓶中,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
她清楚的记得那一次自己躲迷藏藏进了父亲的实验室。一个巨大的圆筒玻璃呈现在她的眼前,有股刺鼻的味道,透过玻璃,那水里泡着一个女人。
是她的妈妈。
是照片上那个女人。
七岁的她冷冷的盯着液体里浸泡着的女人,她不敢说话,也不敢出声,吓得整个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父亲从门外进来,一把楼住娇小的她。
父亲告诉她,这是妈妈。妈妈是猎灵者,妈妈在生匣一的时候受到妖灵入侵,大出血而亡。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希望父亲能够解刨她的尸体还发现猎灵者体质的秘密,挽留更多无辜的人,阻止妖灵得进一步动作。
后来,她知道那大大的玻璃缸中的液体是福尔马林。
甲醛的水溶液,含有37~40%的甲醛。福尔马林是无色液体,有强烈的刺激性气味,沸点为96℃,比重为1.081~1.086,呈弱酸性,有毒,并且具有腐蚀性。
标本制作。
这些数字,比重,已经扎住在七岁的匣一心里。
随着父亲,她学了很多化学公式,原理,合成,还经翻阅那些相关书籍,并且背着父亲偷偷做了实验。累的时候她就坐在母亲的标本下,说悄悄话。
有次她喝了实验的液体,想要测试结果。可眼睛突然发生具体的疼痛感,等父亲送她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知,左眼彻底毁掉。
也就是说瞎了。
十岁那年。父亲的实验室出了事。发生了爆炸,睡梦中的匣一被一声巨响惊醒,她顾不上穿鞋,光着脚,跑到实验室,浓烟,大火。
父亲的实验根本就不会有导致爆炸的化学反应,这很明显是被妖灵报复而发生的爆炸。
那些碎片,一片片的割在十岁的匣一心上。
她跪在地上,嘶吼一声,放声哭了起来,不过十岁的年纪,哪能看见亲生父亲死在自己面前。眼泪一颗颗砸落到地面上,眼睛也因为泪水变得刺痛起来,像火灼烧一般。
她白嫩的双手死死的扣住自己的眼睛,大颗大颗的汗珠浸透头发,贴在脸上。整个人蜷缩着瘦小的身体,大口的喘气。耳边是消防车的鸣笛声...
疼痛减轻的时候,匣一试着睁开眼睛,她的左眼虚张着,不仅恢复了之前的视力还拥有了一只异瞳,这只发着蓝色幽光的异瞳有着超乎常人的力量。
她继续研究父亲没有完成的实验,并且在寻找克制妖灵得符号。查阅相关书籍,请教一些所谓的道士等,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自己身上的使命。
“匣一?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有。”她迈着步子走到冰箱前,从保鲜层拿出来面包,咬了一口下去。看着她啃着冷面包,十一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妈妈,回家有口热饭吃,也是一种幸福吧。
蝉鸣透了整个夏天,王家大院里伴随着一声呕吐声,晓玲的婆婆捋了捋她的背,隆起的肚子有八个月,预产期在下个月九号。
躺在沙发上的晓玲脸色煞白,胃里都是一股接一股的翻江倒海。婆婆在一旁看着也是担心满满,月份这么大,怎么还会有呕吐出现?
下意识的摸了腹中的孩子,这肚子里感觉像是有东西在撕扯着一般,又是一阵恶心,这次吐出来一摊黄水...
地板缝里被呕吐物浸过,一条小虫子活蹦乱跳的在地板上弹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