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才刚刚醒过来的墨白,气虚体弱跪于金銮殿,头皮发麻。这还是她头一次面见圣上,又事关她身世暴露,欺君大罪板上钉钉。
皇上怦然拍案,“大胆墨白,你可知罪?”
“奴才知罪。”墨白放低姿态。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高高坐于龙椅之上,皇上怒威冷哼:“既是证据确凿,按律斩首,九族株连。刘毅、秦素等人知情不报,一律收监。”
“是!”御前侍卫当即齐刷刷上前,欲拖走墨白三人。
墨白奋力挣脱,磕头如捣蒜,“此事刘毅和秦素并不知情,皆是奴才一人所为,还请皇上明鉴!”
“笑话!”汪忠伺机挑拨,“你们住同一屋檐下,此等大事,岂会不知?”他句句紧逼:“皇上何等英明,又岂会看不穿你的小把戏?”冷声一笑,他话锋斗转:“我倒是忘了,你还曾住西月宫多时,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更想保全爵爷颜面吧?”
“奴才自己犯下大错,死不足惜。但借此坑害爵爷,令朝廷损失重臣,是于皇上不忠,于百姓不义!”墨白字字犀利,掷地有声:“此等不忠不义之罪,奴才不敢苟同!”
“好一个牙尖嘴利!”汪忠击掌三声,“难怪爵爷如此欣赏,不惜二十九与你前去幽会。”
“夙爱卿,可有此事?”皇上看向一直沉默未语的夙离,语气隐隐不悦。
“确有此事。”夙离面无波澜,语气淡淡:“墨白厨艺尚佳,臣原想命她除夕献艺,却不料她身子不适。臣怕病气外延,有损龙体,遂作罢。”
“既是做菜,大可吩咐手下人,为何劳烦爵爷亲自前往?”汪忠冷笑看戏。
夙离冷眼瞥他,轻吐二字:“顺路。”
“既是此,你今夜为何又在墨白房中?”汪忠脸上没了笑意,咬牙逼问。
“得知墨白身中剧毒,若不探查清楚,又岂知此等歹害之人是否会行刺圣驾?”夙离诘语反问:“西厂公既是近日调查墨白一事,为何没第一时间揪出下毒之人,以保皇上娘娘们高枕无忧?”
“七品阁在你管辖范围,又如何要我探查?”汪忠胡搅蛮缠。
夙离字字珠玑:“既是不在你管辖范围,你为何不同我汇报,反倒深夜惊扰圣驾?”
“你是嫌犯,自当隔离!”眼看要被问住,汪忠怒声高嚷,口不择言。
夙离凤眸一凛,“皇上尚且未定我罪,倒不知嫌犯二字,你遵了谁的旨意?”
“放肆!”皇帝怒声拍案,将茶杯猛地冲上汪忠,“狗奴才,在这金銮殿上咄咄逼人,眼里可还有朕?”
汪忠不顾额头冒血,赶忙跪地表忠心:“皇上,奴才忠心可鉴,绝非夙离谗言那般呐!”他亮出最后底牌,“奴才有证据,这墨白身上有爵爷此前贴身佩戴的玉佩,皇上一看便知。”
烛火幽幽,乌云遮月。
“启禀皇上,这玉佩是西厂公交给奴才的。他还告诉奴才,”墨白面无表情,语气平静而清冽:“只要奴才在皇上面前诬陷了爵爷,西厂公就会厚待义父和秦姨。”
她朝着汪忠冷笑一声:“西厂公,您既不仁,就别怪小的无义了。”她从未将玉佩带出门,虽不知谁走路风声,但到底“死无对证”。在哪里给的玉佩,什么时候给的,皆是她说了算。
没想到墨白会反咬一嘴,汪忠怒不可遏:“你放……你胡说!”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墨白朝着皇帝重重磕头,“奴才死不足惜,只希望以戴罪之身为皇上尽忠,换皇上网开一面,对义父和秦姨……从轻发落。”
“墨白……”
秦素泪眼婆娑,两唇颤抖。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生死攸关,墨白竟以她和刘毅事事优先。别说是毫无血缘的义女,就是亲生闺女,又有几个比得过她?
本着言多必失的原则,刘毅紧咬牙关,未吭一声。但一颗却疼得一塌糊涂,不枉费他为她顶着天大的雷奔波一整日,她值!今生无缘,若有下辈子,他定要再待她好些,如亲闺女那般好。
金銮殿上,各怀心思。
皇上在思量墨白话的真假,掂量夙离在朝堂上的地位及手下的兵力。汪忠一门心思想整垮夙离,却不料祸起萧墙,惊慌失措。
墨白则轻轻一笑,身心释然。
夙离,我曾说过:“我墨白是个小人物,但也懂得什么叫责任!既是选择跟你在一起,刀山也好,火海也罢,我无所畏惧!”以前都是你保护我,今日终于换我守护你一回,威风一回,好开心呐……若有下辈子,希望你我都生于现代。因为现代有个名词——黑骑士。
“夙爱卿,这玉佩一事,你作何解释?”皇上试探。
“臣这玉佩,”夙离垂下凤眸,语速缓缓:“已丢失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