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姬被云茧一番保证逗得直笑，忍不住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嗔怪道：“你呀你，真是可爱，真想让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不过，灵川君必然不肯。”
“啊？”云茧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很明确的明白一件事情，空山姬喜欢她。
很喜欢的那种。
“你平日里出行，就将这个面巾戴上，它不会干扰你的视线，你可以透过它看清所有事物，你本身的气息则会被它掩盖。”空山姬拿出一条薄如蝉翼的轻纱来，亲手蒙上了云茧的双眼。
云茧只觉得空山姬的指尖碰到自己脸的那一刻，心口像是快要炸裂一般，心跳的速度太快。
云茧睁眼时，同她平时看东西一样，没有任何异常。
“谢谢。”云茧按着心口说道，感觉自己变得有些奇怪，头也低了几分。
“你不用跟我客气。”空山姬抚摸着云茧的脑袋，眼里充满了爱怜，说罢，又从怀里摸出一根玉簪来，玉簪上头雕刻着一朵玉兰，玉兰栩栩如生，好似就开在枝头，“这只簪子就送你了，上头有我的气息，一般的山精野怪是避之不及的。”
云茧双手接过，空山姬的爱怜让她想起自己的娘亲，小时候没有玉簪，伶娘用乌木亲自雕刻了一支木簪给她，伶娘并不会木工，为了雕刻一根簪子，弄的手上尽是伤口。
云茧瘪了瘪嘴，忍住了那股思念。她怕自己一想伶娘就鼻酸，怕自己失态惹得空山姬不高兴了。
“我很喜欢。”云茧捧着簪子，努力挤出笑容来，一双眼里雾蒙蒙的，让人看了心里有些发酸。
“你喜欢是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倒是空山姬的话比较多，谈到雨织，空山姬的话更多。
她跟雨织是旧识，早在两人还未修成人身时就认识了。
“雨织小时候，也是可爱至极了。”空山姬端来茶点，一边吃一边同云茧说着，“他本来是只小野猫，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吞了一只祸妖的妖丹，修为大增，却差点爆体而亡。要不是灵川将他救起来，他怕是会被体内祸妖夺舍。祸妖被封印之后沉寂多年，想来也没什么威胁了……至少，在灵川跟前是没有威胁的。”
云茧一面听着，一面点头，她虽不知道夺舍是什的，但空山姬的言外之意她是听明白了。
雨织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离开了灵川怕是有什么危险。
“那，为什么不直接将祸妖铲除呢？”云茧捏着空山姬递来的桂花糕，小口吃着，一边问。
空山姬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想法是好的，可雨织也是个倔强的孩子，别看他对灵川现在是唯命是从，若是再早个十来年，两人的关系并不好，甚至，灵川一度想铲除雨织。”
这话一出，云茧连东西也不吃了，直眼巴巴地望着空山姬，让她讲快点。
“雨织体内祸妖十分强大，几次三番地控制雨织的心神为祸人间，二人在纠缠之中真的杀了人，雨织才恍然大悟。一旦杀了人，雨织也成为了祸妖，灵川的职责便是铲除祸妖，所以……若不是我求情，只怕雨织早就被灵川一掌拍的形神俱灭了。”空山姬见云茧一块糕点快吃完了，就将她面前的茶杯续满了茶，解腻。
“就因为饶了雨织一命，灵川受了神罚。”空山姬叹了口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了下去，最后化为一句，“糕点好吃吗？”
“嗯！好吃，怪不得老板喜欢吃你们的糕点。”云茧就当听了个故事，面上不显声色，心里嘀咕着真的要同雨织保持距离，危险人物，得避着，“老板受了神罚？”
“是啊。”空山姬说罢，往门口处望了望，轻声道，“你来时有没有看到鹿厌声？”
那个紫衣狐狸？云茧点头。
“灵川之前……”
“天都黑了。”空山姬话还没说完，就听灵川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藻云间的门被推开，一个滚圆的肚子先映入眼帘。
空山姬瘪着嘴，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道：“我们女孩子谈话，你居然在门外偷听！”
“女孩子？连我都得叫你一声姑奶奶，雨织没那么可怕，你别把茧吓着了。”灵川几步踏进藻云间，又道，“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没有必要。”
“哼。”空山姬再翻了个白眼，不由得让云茧再叹，果然是绝世美人，连不雅的动作都做得这么美观。
“走了。”灵川向云茧招手。
云茧不得不起身向空山姬行了一礼，跟在灵川后头，奇怪的是一靠近灵川，自己在遇见空山姬时所有的痴迷和倾慕都好像淡了几分。
“都同你讲过别被她的容貌迷惑，怎么一回头就忘的干干净净的？以后少看她的眼睛。”一出门，灵川便开口教育道，“算了，也不怪你。”
这些妖怪间的关系，真是奇怪。
似友非友，似敌非敌。
外面已然是黑夜，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四周是灯火通明，是云茧从未见过的热闹非凡。
从前云茧在人声鼎沸的地方向来都是低着头的，天煞孤星的身份并不讨喜，所以在这妖怪集市上见到还有耍杂技的，自然是多看了两眼。
“喜欢就先玩一会儿。”不得不说灵川有时非常细腻，感受到云茧对杂耍有些兴趣，半眯着眼睛说道，“不过，不许乱跑。”
“我明白的！”云茧点头，不用灵川说，她自己肯定不会乱跑，她还记得这里是妖怪世界，乖乖的拉着灵川的衣袖伸长脖子往人群里望去。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母健在时，她也曾好好的玩过庙会，记忆里的东西有些模糊，她还记得父亲把她捞起来放在脖子上的场景，她是周围最高的那一个，看见杂耍的人喷着火，叫好声此起彼伏，又好像跟记忆里的重叠了。
云茧忙把脸埋了起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将脑海中的思绪压了下去。
如今只剩她一个人了。
“怎么了？”
“没事，刚才有沙子迷了眼睛。”嘴上说着没事，声音里却带上了哭腔。
灵川伸手，变戏法般的拿出一串糖葫芦，递到云茧跟前：“糖葫芦吃吗？”
“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