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夫人就是个内宅妇人,她能想到的法子比起司毅这些朝官的弯弯绕绕,要更显得简单粗暴。
那就是装病装柔弱。
司玥在七日后就要收拾包袱去太子府了,但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断,足够出现任何意外。
东宫
没了繁重的政务要处理,容成玦的日子便悠闲了许多,不用时常出宫办事,也不用挑灯至天明,还能腾出手去处理其他事情。
小三奉上一杯茶,轻声问:“殿下昨晚睡得可好?可还要再去休息会儿?”
容成玦坐在床边,身上披着一件外衣,眉眼间有几分浅浅的倦怠,“孤一向睡得浅,那几个又是不长眼的,习惯了。”
“是小人没能将人处理干净,惊扰了殿下。”
“她想要孤的命也不是这一两天的事,如今见孤推了亲政一职,她就按捺不住性子了。”容成玦低垂的眸里闪过几丝嘲讽与不屑。
小三没有接话,顿了好一会儿才说:“午膳已经备好了,殿下去吃些吧,一早上没吃东西,对身子不好。”
容成玦低低“嗯”了声,简单洗漱一番便去了前厅用饭。
明明还未脱离长身体的年纪,他的胃口却一直都不大,只吃过半碗饭便放下,叫了小三进来。
“相府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小三回道:“正打算等殿下用过饭再说呢,刚刚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相府的那位小公子突然染上天花,已经被相府连夜送出城去了。”
容成玦扬眉,手指在桌上轻点,“这时候染了天花?他司乐还真会挑时辰。”
“听说司相已经入宫面圣来了。”
“三儿,去查查人被送去了哪里,孤要亲自去探望。”
小三惊道:“殿下,那可是天花,接近不得啊!”
容成玦眼帘一掀,眸光淡淡,“他本是孤的伴读,出了这种事,若不去探望倒显得孤过分凉薄无情了,再说,孤还从未怕过这种东西。”
司玥正坐在城外一处道观的厢房里啃着烧饼,屁股下面垫着棉被,脸上还顶着可怖的伤,正是生了天花的病患模样,若非满屋子的烧饼味,与她油光手指抓着的那半张烧饼,还真要以为她是个生了天花的重症患者了。
金斗在外头守着她,也是在望风把守。
这个时候司毅应当已经进宫找皇帝去了,且不说这天花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治好,但只要有了天花这一病症作为借口,为了太子殿下的身体安康,皇帝也不会允许她成为太子的伴读。
不得不说,司夫人,也就是她的亲娘还真有几分大智慧,装病不难,最重要的是装什么病,既能让皇帝觉得忌惮,又能起到隔绝屏蔽的作用,减少被人识破的可能性,简直不要太完美。
心满意足地啃完最后一口烧饼,司玥爬下床打算找毛巾擦手,突然听到外边金斗急促的敲门声。
她面色一变,麻溜地滚下床,冲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缝,看到一道修长的人影朝这边走过来,那人走得不疾不徐,姿态轻缓而优雅,在她微微紧缩的瞳孔里映出一抹熟悉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