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的门打开得很慢,而其中显露出来的正是承继礼那张狠毒而残忍的脸。
他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的步子更慢,但每一步都给人一种恐怖的压迫感,如同择人而噬的嗜血狂魔,他的嘴角还带着狞笑。
即便是严磊这时也被承继礼的气势吓到,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余飞没有退。
余飞就这样平静地与承继礼对视。
承继礼一步步地向着余飞走近,那压迫感也越来越强。可即便如此,余飞依旧岿然不动。
“快走吧,不然你会被承继礼的飞刀杀死的!”陆通在余飞身后不远处大喊。
这时承继礼的手上已经捏住了三把刀。
“他不会向我射飞刀。”
余飞眼睁睁的看着承继礼走到了自己面前,他们就这样彼此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突然,余飞竟然直接无视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杀人狂魔,他转头看向了身后的陆通,又说出一句令人费解的话。
“他不会像我射飞刀,是因为我离他太近了,如果向我射飞刀,我一定躲不过。”
“你......”
陆通愣住,眼睛瞪得滚圆,但下一个瞬间,他却突然嗤笑了起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留下的疑点很多,只可惜我发现的有些太晚了。”
余飞叹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承继礼,而这时承继礼的幻象正在缓缓消失。
“我们刚来到这栋大楼的时候撞见了你们,当然也撞见了承继礼。你试图引导我们一起逃跑,但你没想的我们中有一个极其勇敢的严磊。他打算直接与承继礼面对面战斗。你当然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你主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强行拽着严磊和大家一起逃进了电梯。为了加深我们心中的恐惧,避免严磊的再次冲动,你不得不在那时让承继礼对着我们射出了飞刀。”
“你当然已经设计得很巧妙,故意让飞刀射在了电梯门上。因为如果飞刀射进电梯或射中我们其中一人,那么我们就会立刻发现那把刀其实是根本不存在的,你的诡计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
“呵呵,可我还是忽略了一些细节,忘记了当你再次看到这第九层电梯门的时候会因为这里没有任何刀痕而产生怀疑。”
陆通显得很轻松,与余飞搭话。
“你刻意引导我们逃跑,每一次都故意大叫着电梯已经靠近,以此来增加我们的紧张感和恐惧感。”
“看来这方面的细节我做得还不错。”
“你的每一次主动动作都带有目的性。当薛燕疲惫不堪的时候,你没有主动去扶她,当彭德宝想要追随薛燕跳楼的时候你也没有主动去劝阻。但是当彭德宝准备与承继礼拼命的时候,你又一次主动阻止了,以让彭德宝休息为由提出了分头行动的办法。”
“我当然不能让彭德宝拆穿承继礼的假象。他才是我的主要目标,已经被我折磨得身心疲惫,正是我动手的好时机,而我所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和他独处的机会。”
陆通这时竟然笑了起来,他晃了晃自己受伤的右手。
“你一定也注意到我这只手上的伤并不是刀伤。”
“是的,那时我就已经基本确定了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而目的就是要把我们全部杀死在这栋楼里。彭德宝刚进入大楼的时候曾经在吴彩芸的房间被人用钢丝袭击过,但他拥有神力,奋力反抗还打伤了敌人。我猜那个人其实就是你,所以你在一楼杀死彭德宝的时候用的还是钢丝。你手上的伤想必也是彭德宝在临死前拼命拽动钢丝造成的。”
“哦,没想到你连这都猜到了。”陆通随意地抖了抖手指,显然那伤口并没有影响他右手的活动能力。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做了最后一个确认。我以为彭大叔收尸为由要求大家一起去一楼,但你却在二楼阻住了我们,并提示承继礼已经搭乘电梯提前一步下到了一楼。”
“我当然不能让你们看见彭德宝的尸体,因为他根本不是被飞刀杀死的,而是被我活活勒死的。”
“但这也成为了我确凿的证据。”
“哦?”
“我们在楼梯上奔跑的时候有拐角阻挡,根本不可能看到电梯上的数字。你却看到了。”
“所以你就确定了我有问题?”
“我们当时从六楼跑下来,用上了最快的速度。而电梯的速度本来就缓慢,承继礼当时根本不可能乘坐电梯提早我们一步到达一楼。”
“哈哈,所以你也确定了这个承继礼同样有问题。”
“承继礼的飞刀是假的。而他乘坐的电梯可以任意改变方向,改变速度,也是假的。他的电梯之所以每次都能停在我们躲藏的楼层,只不过因为那是受你控制的,而你和我们在一起,当然知道电梯应该停在哪一层。”
“哈哈,全对!”
陆通轻轻地拍了拍手,就像是要为余飞鼓掌。
“你和彭德宝一样,拥有着超越普通人的特殊能力。我猜你的能力就是改变其他人的认知,你让我们所有人看到幻象。其实离开这栋大楼很容易,因为你无法改变现实,只能引导我们走一条虚假的道路,让我们误以为一楼变成了环形。我们只要到一楼闭上眼睛按照记忆中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够走出去。”
“哈哈哈哈,你可真是太聪明了。可是再聪明又怎么样呢,还不是傻乎乎地走进我的圈套来?我只不过用一点电脑技术,黑入了你们的微信群,屏蔽掉陆通和吴彩芸这两个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利用他们的身份把你们骗得团团转。”
陆通一边说着话,他的身前却是一阵扭曲,下一刻他展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样子就完全变了,变成一个二十多岁带着宽边眼镜的青年人。
“人的认知系统是很复杂,也很奇妙的。对于我来说时间只过去了区区一个小时,但是对于彭德宝和薛燕来说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如果你们乖乖地做我的牵线木偶,在你们临死之前,本来也可以体验到这种美妙至极的时间差异感。”
青年人向上扶了扶自己的宽边眼镜。
“可惜,你们偏偏要选择另一种比较粗鲁的死法。但是这一切抗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们这几个普通人在我面前没有活下去的机会,终究还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