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幽本想换好了鞋后,出门上班的。可最后,神使鬼差的,还是忍不住走到画室门口。站定,往里看去,暖黄的光线像金沙,温柔的铺散在室内的各处,一层优柔的光泽勾勒着那个修长的人影。
音乐的声音不大,伊兰沉溺其中,对着斜支起来的工作台,俯身运笔,她习惯站着画,工作时身姿挺拔得不藏一丝柔弱,这样的伊兰是霍君幽没见过的。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时而埋身,时而皱眉思考,每一个动作都像座雕塑,在柔光之下,美好得不真实。
霍君幽就站在那里,不知道看了多久,终于让伊兰察觉到空气中的扰动,一抬头,头发从肩头倾泻而出,刹那风华。
她愣了一下,转而微笑:“早啊。”
墙上的挂钟才指到早六点,可不是早嘛。
霍君幽不作表情,本该回一个早字,然后转身走的。
可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很想看看她在画什么,是什么让她倾注了刚刚全部的温柔。
霍君幽走过去,看见画板上的作品,不是油画,而是一张稿纸,上面打着网格,里面写得似乎是一句话——怀爱如窃贼。
“这是什么?”霍君幽问。
伊兰小心地看了一眼霍君幽的脸,看似没有昨天那么冰冷,这才敢说,“我接了一个画展的VI设计,帮忙做一个LOGO和画册宣传页什么的。”
霍君幽一下就听到了重点:“耿川的画展?”
“嗯。”伊兰忙忙地又解释:“昨天中午,其实,我们吃饭也是为了说这事。”而且,她率先提到昨天中午,那是不是霍君幽也该交代一下昨天中午的女人是谁?
伊兰眼巴巴地看着霍君幽,他的目光也从稿纸转向了伊兰,两人相对半天,最后霍君幽什么都没说,转身就离开了。
电梯门开了又合,伊兰低头苦笑,重投画稿,果然耿川说对了,霍君幽根本不在意。
上午与手下几员得力干将开过早会,中场休息时间,老周再次敲开了霍君幽办公室的大门。
脸上全是疑虑:“霍先生,救助许家意味着中赫要割让两大块地皮,数十亿的利润,这样的割舍,恐怕董事们不会答应,不如再想别的办法。”
老周跟着霍君幽许多年,对他与许清清的关系多少知道一些,在他看来,就算是老板为了旧情,也没必要付出这么多,可见,当年他爱许家小姐也是爱惨了吧。
霍君幽安抚老周。“股东大会上,投票过半,就没有问题,我可以说服股东。”
老周诧异,有办法?霍君幽新君上位,他的股份不足一半,做这种决定,哪个股东能站他这边,除非,“霍老同意这件事?”
想想也不可能啊,霍仁亭是最精明的商人,这种百害无一利的事,他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伊兰刚从爷爷那里得到3.6%的股份,她同意就够了。”霍君幽面无表情地说。
老周更加吃惊,相比当年,霍夫人孔丽,熬了十几年都没从老爷子手里弄到一分钱,这位霍太太、伊兰真是了不得,能入霍仁亭的眼,明知道是假结婚,都能给股份,老爷子是得多喜欢这个孙媳妇啊!
“那,太太知道要给许家注资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