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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2002年的第一场雪

如果说,童年中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场雪,那应该就是2002年的那场雪了。

那一年,我七岁,爷爷59岁。

十二月份的南方,空气属于比较潮湿寒冷的季节,距离放寒假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今年我刚好读小学一年级,学校距离家不是很远,在隔壁的一个村子,步行的话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中午时分,天空便是已经有些阴沉沉的,课间休息的时候走出教室门,寒风吹在我们的脸上,如同被刀子割在脸上一样异常的疼痛。

因此,除了必要的上厕所之外,也就懒得出去了,坐在教室里互相打闹着,有时候会被窗户上面的玻璃发出来的响声给吓住。

大概是下午第三节课的时候,整个教室外面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透过教室的窗户玻璃,看到天空中已经有着一些雪白的小晶体在往下飘落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雪白色的晶体变得越来越多,到了第四节课结束,也就是放学的时候,地面上已经推上了有半尺深的积雪。

打开教室门后,一阵寒风直接是从教室门口钻了进来,使得教室里面的暖气一下子被抽走了一大半,冻的前排的同学一阵的哆嗦。

我和几个老乡,也就是一个村的发小将衣服穿好后,将老师布置的作业装好后,背上自己的书包三三两两的朝着教室门口走了过去。

“呼呼!”

刚走出教室门,一阵风吹了过来,使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浑身一阵哆嗦,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衣服领子朝着学校门口走了过去。

此时在学校门口早就已经站满了学生的家长,孩子们都是父母长辈手心里的宝,看到大多数家长手里的那厚厚的围巾以及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棉手套。

我和几个发小刚来到学校门口,他们的家长都已经早早的在外面等着了,看到自己的孙子,儿子从学校里面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都是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仿佛此时的寒冷对于他们来说已经都不算什么了。

没过多久,发小们都已经被各自的家人接走了,正当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学校门口,手脚已经开始被冻的冰凉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骑着摩托车正朝着我面前开了过来。

“是二叔!”

看到那风雪中的身影,我第一时间就认出了是谁。

这两年,二叔和二婶一直在家里打工,二叔在隔壁的镇上的米厂里面干力气活,二婶则是在家里帮别人做缝纫活,爸妈不在家的这几年二叔二婶在家照顾我也是花了不少的心力。

对于二叔,二婶我一直都是打心眼里感谢他们,如果童年生活中没有他们的话,单靠爷爷奶奶肯定是忙不过来的。

此时,看着在风雪中开着摩托车的那道身影,我的鼻子竟然是有些发酸了起来。

生我的是爸爸妈妈,可是真正陪伴我度过童年的却是二叔和二婶。

“来!快上车!”

二叔将摩托车停在我的身前,露出冻的微微发红的嘴唇看着我微笑着开口说道。

我在二叔的帮助下,又给自己裹了一件大衣在身上,然后坐在了二叔后面,紧紧的抱着二叔的腰。

在回去的路上由于风太大,加上二叔开车的速度也比较快,我一路上都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就连到家门口了都是浑然不知,最后还是二叔把车停下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后背才把我给叫醒了。

下车后,鞋子刚踏入地面,便被地上的积雪给淹没了小半个鞋子。

沿着整条巷子一眼望去,巷子的尽头也已经被积雪给堆的满满的,河面上也是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爷爷此时正拎着两条已经处理好了的鲫鱼从河岸边走了上来,看着爷爷那被河水冻的通红的双手,二叔当下没忍住,走上前去轻轻的责备了一下爷爷。

大冷天的,家里又不是没有热水,干嘛非要到河边上去洗菜,这要是不小心滑进了河里面咋办?

对于二叔的责备,爷爷也是轻轻的笑了笑,显然是不以为意,家里的热水都是用铁锅烧起来的,如果用来洗菜恐怕得花上一锅的热水才能洗干净,为了节省,爷爷这才到河边上去洗菜的。

我从摩托车上面下来后,帮着爷爷将洗好的两条鲫鱼拎到了厨房里后,便是连忙跑到了灶台后面,把手伸进灶膛里面取暖。

这才不过短短几分钟,我的手就已经被冻的不行了,真不知道爷爷刚才在河边洗菜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将书包放到房间里后,堂弟便拉着我一起到院子里面滚雪球去了。

院子不是很大,也就二三十个平米,还种着两棵梨树。

此时的梨树早已经掉光了树叶,剩下了光秃秃的树枝,还被大雪给淹没了大半截。

我和堂弟两人将手套脱了之后,便是抓起地上的雪揉捏成了雪球,就在我刚把一把雪从地上捧起来的时候,身后忽然感觉到一阵的冰凉,转过去后,看到堂弟正把手里捧着的雪在往我身上洒着呢。见我转过来,居然还对着我做着鬼脸,调皮的不行。

我当下也是将手里刚捧起来的雪朝着堂弟用力的撒了开来,满天的雪花如同夏天里的柳絮一样在空中飞扬了起来,落在堂弟的身上瞬间将其半个小脑袋给染白了一半。

看到我的举止后,堂弟一下子也是来劲了,当下两只小手又是从地上捧起一把刚下的雪再次往我身上用力一泼,使得我的衣服也是沾满了雪花。

看到我身上的衣服被雪花给沾满了,堂弟拔腿就跑,生怕我报复。

在我们玩着雪花的时候,家里的烟囱也是开始冒起了袅袅炊烟,空气中也开始有着浓浓的菜香味开始飘散了起来,从味道上来看不用说肯定是二婶在做红烧排骨了。

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的我,闻道这菜香味,肚子竟然是开始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真的恨不得立马跑到厨房里面先大吃一顿再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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