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四公子并不会水,他虽不受宠,却也是金奴银婢养起来的,今日受了这等惊吓,回去之后便烧了起来,过了几日虽说是好了,却有传言说是落下了病根,身子骨差了。这话传到宫里,那有影的亲事也变成没影了。
北静王却并未松口气,因为太子,亲自给三公主指了门亲事。太子太傅赵保令,他的孙儿赵退,字羡鱼,从小曾跟着太子一同读过几年书,打小就聪明的很,如今一十八岁,已是举人的身份,这几年被他爷爷关在家中,说是要再好好地读几年圣贤之书,再让他出来考试,故而亲事也被推迟。但是如今太子开口,赵保令也要考虑一番,况且太子并非强求,反倒是循循善诱。一番波折之后,太后同赵保令倒都有些心动。
在前往正德殿前的夹道上,太子遇到了脸色不善的北静王。太子屏退从人,道:“你这几年也同羡鱼熟悉,他的脾性你也知道,可以说,整个京城,三公主不能嫁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了,就算是你,也比不过他”。
北静王抿紧嘴,道:“我对阿素有感情”。
“成婚之后,羡鱼也会对三公主有感情”。太子看着北静王,“能决定婚事的人,不会有人成全你那荒唐的决定”。
北静王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心里却仍是不甘心,不肯再说下去,便径直往宫里去了。
他去找了李红素,几日不见,李红素的气色还不错。见了北静王便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点一脸,撒娇似得抱怨道:“哥哥好几日的不来见我”。
北静王勉强笑笑,道:“这几日事情比较多,耽误了些”。
他那心事重重的模样自然逃不过李红素的眼睛,她却也不急,不急不缓的泡了茶,笑道:“琰哥你看,我泡茶的手艺如何了”?
北静王品了一口,倒当真是惊讶,惊叹道:“不错,阿素的手艺当真是不得了了”。
李红素笑道:“我这么好的茶可不能叫你糟蹋了,你说,你心里究竟想着甚么呢”?
北静王四下看了一看,定下了决心,把那些个宫女都遣了出去,自己把事情又梳理了一遍,这才道:“这段时间,太后打算替你做门亲事,太子提了个人,我瞧着也很好”,他说的有点艰难,“羡鱼出身书香之家,在士子之中素有清名,日后定然是一代大儒”。
这个消息太突然了,她甚至来不及为自己羞恼就要开始谋划,嫁个一个声名远播但是清贫的读书人?不,这不是她想要的,倘使仅仅如此,岂不是又要重复之前的生活么?况且,她讨厌太子,就好像她恨着皇后一样,不能为人所知,却一直铭记于心。
茶香萦绕在两人周围,北静王紧张的等着李红素的回答,她却只是低着头。北静王有些着慌,他让自己的声音温柔起来,道:“阿素,你怎么想”?
李红素抬起头,眼圈已经红了,却是故作坚强的一笑,“我能怎么想?我怎么想,并不重要”。她顿了顿,深情的看着北静王的眼睛,有些羞涩的笑一笑,“我知道这有些异想天开,但是我真想陪着琰哥,可惜我要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