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北静王妃请的客人倒是早早出门去给杜安岁传了话,许是心里放下了大石,北静王妃难得的睡了个好觉,早上起来脸上还带着笑。先是看她师父静静的躺着,自己去洗漱梳妆,收拾妥当了,便听到回话说是杜安岁求见。
北静王妃高兴的连那么一点礼数全忘了,笑眯眯的出去把他迎了进来,道:“这几年我也算是生疏了不少,你去替师父把把脉,和我商量个方子”。
杜安岁见她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完成了一枚月亮,看了便知道她是高兴到了心底,连步履都有些雀跃,由衷的道:“这几年师父守的这般累,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了”。
北静王妃笑的有些像小女孩儿,道:“有师父的话,我便甚么也不用烦恼了”。
两人说着便到了内屋,北静王妃先是放下帘子,只把林白芍的手拉出来,惊诧道:“手好冷”。
内屋并没有凳子,杜安岁只瞧了一眼便跪在林白芍的床边替她把脉,立时便脸色沉重起来,犹疑的看了一眼北静王妃,又仔细的把了脉,迟疑道:“师父今儿可替师祖请脉了”?
北静王妃瞧他脸色古怪,心中惊慌,边说没有边推开他,自己去把了脉。她摸了半日林白芍的手腕子,忽而叫道:“不可能,不可能,昨夜师父还同我说话”。
杜安岁不忍看她的表情,便低着头拉住了她的手,道:“师父,师祖去了,你叫她安心些吧”。
北静王妃不敢相信的真相被点出来,萌生的一点希望被无情地扼杀,忍不住呜咽起来。她无依无靠,最后只能伏在床边,哭的打噎。
外头的丫头听她哭的可怕,惶惶然的要去找人。杜安岁知道北静王不喜欢林白芍和北静王妃,悄悄叫住她,不许她去找北静王。自己又回了屋子,去跪在北静王妃身边,甚么也不说,只是偶尔给她递帕子。
到了中午,北静王妃的眼泪终于流干了,一同流走的还有她的信念和力气。她看着杜安岁,茫然的很,有些有气无力,“这究竟是为何?我想不通,为何我便要生的这般不快乐?我爱的人都要离开我”?
杜安岁心疼得很,把一盏热茶递到北静王妃嘴边,北静王妃烦得很,推开了茶,依偎在林白芍的手边,撒娇似的蹭了蹭,道:“你走吧,我要陪陪师父”。
杜安岁哪里放心得下,他出了门,便请人带话,去见了北静王。
北静王听了北静王妃的话,正陪着金雀儿说话,纵然心中有愧与金雀儿,却仍旧是同金雀儿没什么话儿可说,况且他心中记挂着李红素。正是无聊,听说杜安岁拜见,便也肯赏脸去书房见他。
杜安岁见了他便跪下了,先是磕了三个头,道:“小人是王妃的徒弟,从小又是一同长大,知道王妃心中最记挂的便是王爷同太子两位,如今无论如何,希望王爷看在那些情分上,帮王妃一把”。